白桥不明所以,朝身后的兄弟看了一眼。
“只你一人。”沈宴清补充。
白桥与马六相互对望,马六神色担忧,但白桥咬咬牙站直身躯,如常人一般走入门中,不想失了气节。
“白少爷伤势如何?”沈宴清示意他入座,语气还算关切。
白桥当然不觉得他有什么好心,冷笑一声。
“倘若之前你乖乖接受我的提议,本殿也不会对你出手。”青年施施然坐下,漠然道,“若不是你跟她说了那些话,她不会那么排斥我。”
白桥怒道:“杂碎!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这话肮脏又冒犯,一旁的池明都蹙起眉来警告道:“放肆!”
“她很好。”沈宴清回答,“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白少爷详谈。”
白桥眯起眼睛,望向他。
“白少爷虽是山匪出身,但却比一般的将领更加擅长领兵。有白少爷助益,扈州匪乱才会这样快平息。”
白桥十分意外,他开口居然是说这个。
“那又如何?”
“你的才能远不应该止步做一个山匪。”沈宴清道,“浥州之邻东海国屡次犯境,百姓不堪其扰,浥州官兵懒散已久,派去的将领难以管束,迫切需要一个更加懂得变通的将领——你很合适。”
白桥啧啧两声:“你这不是商谈,应该是请托。”
沈宴清谈起正事时神色认真:“是,可以说是请托。”
白桥呵笑:“那你求我。”
沈宴清毫不犹豫:“我求你。”
白桥挑了一下眉,他当然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正要再为难,便听青年低声道:“我还想娶白桃。”
“你!”白桥当场翻脸,“没得谈!”
沈宴清叹了一口气:“她要嫁给我,未来便是皇子妃,太子妃,以及——皇后,无上荣宠,连带着你们白家所有人。”
白桥抿紧唇瓣,死死地盯着他:“你休想。”
沈宴清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解释:“但是她嫁给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家世,才不会为世人所诟病。”
“改变出身普通的女子家世有两个办法,一是让她认朝中大臣或是京中权贵做干爹,或是养在外的女儿。”
白桥立即接话:“这不可能!”
“第二,是家中挣出一个功名。迎娶功臣之妹,也是我的荣幸。”
“我思来想去,白二少爷多年在浥州经商,人情、地形都十分熟悉,如果白少爷愿意,那最好不过。”
“倘若浥州之事由你摆平,我朝可以封你为浥州王,那她便会是王爷的亲妹妹,一跃成为贵女。曾经你们戏称她为公主,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的把这样的尊荣送给她?”
“现在,本殿就能给你这个机会。”沈宴清的声音轻柔,带着引诱,“为了桃桃。”
白桥死死地咬唇,不得不说,面前这个人太擅长能抓住人的心思。
从前白家人从不甘于做一个匪头,否则也不会在遂州建立商会,收留无家可归之人。身为男人,谁不想闯出一番事业。
还有他的妹妹……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什么最好的都要留给她,为了妹妹什么都愿意做。
白桥的理智慢慢回笼,冷静地问道:“你喜欢桃桃?”
“喜欢”二字对沈宴清来说实在陌生,所以他轻抿唇,不说话。
白桥冷笑一声:“我们家和你们京中的规矩不一样,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就算是桃桃喜欢一个乞丐,我们也会把那个乞丐接回家里。”
沈宴清之前的身份,又和乞丐有什么差别。
白桥语气轻松不少,像是抓住了把柄:“你都没法承认喜欢她,我们又怎么能将桃桃安心交给你的手里。”
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衣上灰尘,学着沈宴清那副傲慢地强调道:“男儿保家卫国义不容辞。不过我真心希望,殿下能离我妹妹远一点。倘若两者能作为条件交换,那我明日就可以收拾包袱去浥州。”
沈宴清薄唇抿成一线。
“你身份尊贵,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白桥毫无顾忌地冷嘲热讽,“非要抓着我妹妹不放,难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沈宴清回答:“我只会娶她。”
“得了吧,你们这样的权贵在最开始的时候都这么说,等人到手没多久就会腻。我妹妹她没在高门宅院里生活过,斗不赢那些女人,你若是为了她好,就放她走。”
那些权贵家中养妾、在外狎妓的事迹刻在白桥的心底,白桥不得已和这些人打交道,却是从心底厌恶这些人的行径。
这种印象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沈宴清不打算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转而开口道:“浥州之事,给你两日时间考虑。”
“日落之后,我会带她来见你。”沈宴清望着白桥,语出警告,“今后她会在我身边待很长一段时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清楚。不要让她难过。”
“至于其他,白少爷不必操心,我更不会退让。”
青年站起身来,语气不容置疑:“她是喜欢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