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回
白桃看不懂这字条写的什么, 语气怀疑：“真的有问我？”
程寺朝白桃点头。
“是问，而不是命令？”白桃向程寺确认。
程寺道：“是问小姐的想法。”
白桃笑道：“我到家不过十几日时间，没道理要回去。”
“他没有说我不回去就让你们带我回去吧？”
程寺将字条前后翻来覆去确认：“没有。”
经过了京中的事, 白桃对这件事已经慎之又慎，把几个可能性全部问完之后, 才放心。
少女尾指勾起小辫子, 笑意明亮：“那我就不去京城了。”
自回到遂州之后，白桃不再盘发髻, 换回了半挽发, 晨起之后还有心思编她的小辫子。
少女两只水葡萄似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程寺不自觉咽了下唾沫。
程寺已然起身，垂着眸子道：“属下该去写回信。”
“你们何时回京？”
程寺眼睫一垂。这宅院到官府距离不算远，用不上骑马，像这样的地形用他的脚程实际还能更快。
“小姐——”
程寺回答不上来。
程寺有些囧，仰首将梅子汤一饮而尽。
程寺犹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逃避地看着手里的字条：“不。”
连日来，白桃也算摸透了他们的习惯, 便不再纠结。
“喜欢？”白桃问。
他又去巷子里看，想要再买些回来，转了几条巷子都不见人。这家梅子汤做得好喝，不愁卖，卖完了就回家，自然找不到人影。
两个人上街以后，骑马不快，中途白桃遇见了铺子又特地下马来，马匹交给程寺。
见马六没有立即回来，白桃心底也有了底，便对程寺道：“我们出去走走，遂城还有很多好吃的。”
程寺将纸条叠好, 问道：“小姐给殿下回信吗？”
“你们不会有规矩不能吃旁人准备的吃食吧？”白桃打趣他，“和尚都没你们规矩多。”
“回什么信？”白桃理直气壮地笑道, “我既不会写官用字, 也不懂你们御卫营的文字, 你替我回了就好。”
白桃随马六走出小院，身后男子手指蜷了蜷，跟上去。
“官府。”程寺说。
厅堂里有人在分梅子汤，不过小姐的已预先留好，白桃将一壶梅子汤分成三份，除了自己，一份给马六，另一份给程寺。
为了不让白小姐找理由强拉着他去，程寺补充道：“属下去回信。”
程寺若有所思，接着点点头应下：“好。”
白桃立即道：“我让人去牵马。”
程寺抿了抿唇瓣，舌尖舔尽最后的甜。
“这么快。”白桃嘟囔一句，“你们接到送我回来的任务，果真只做这一件事。”
程寺眼睫颤颤，手指攥紧了马匹缰绳。
又甜又凉。
程寺没回答。
马六走进院子, 朝白桃招手道：“方从巷子里买了梅子汤回来，小姐快来尝尝。”
其实不止，此次来遂州, 御卫营还要一路查看浥州、遂州、昌州与扈州是否安定, 在殿下无法抽身到达的地方, 他们就是殿下的眼睛。
白桃当即把信件的事忘到脑后，连忙喊程寺：“走吧，我们去喝梅子汤。”
“不差这一会儿。”
马六起身去看大堂里的木桶，揭开盖子就看见了底。来得晚，梅子汤已经分完了。
没等多久，便见小姑娘被人迎出来，一旁的小二笑逐颜开，手里提着两提长长的纸包，看来是买了不少。
但面前的少女如此问起, 他既不能将任务说出，也不会说谎, 只好以沉默替代。
他站起身，还是选择乖乖地跟在白桃身后。
她一个人熟门熟路地走进铺子，里面便有小二热切地迎上来喊她“白小姐”。天还热着，小二一面给她打扇儿，一面为她领路。
白桃转身对马六道：“去看看有没有余的。”
“走之前在遂城多转转吧，兴许再没机会来了。”白桃朝他建议。
白桃不依不饶：“你要去哪里，我们一块儿。”
程寺先是没动，直到白桃喝完以后看向他，他才拿起面前的小盅。
程寺一板一眼地回答：“接到来信十日内启程。”
小二一看见程寺，便料到这是白小姐随身带的人，便将纸包递去。
程寺接过，等着白桃和小二寒暄完。
“骑马的时候得小心些。”白桃叮嘱他，“里面有芙蓉酥，很脆，容易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