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梁远丞越来越容易想起来自己和苏梨在一块事情,有次聚餐,不知道是谁说起了苏梨,有人在笑,又在说笑话,这次梁远丞听完这个所谓灰姑娘的笑话,他问坐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人,问这个笑话的来源。
问得时候他还是笑的,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也被这个笑话逗笑。
于是说笑话那个人更来劲,既想要讨好他,又想要聚会的气氛更融洽一些,以前也一样,聚会气氛要软下来,总要找个人来逗趣,一桌子的人几乎全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人,逗趣的人是外来的,他们已经是一个融合的圈子,说谁都进不去那个圈子里,而被逗趣的人也只能是外来的,于是苏梨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她脾气最好,说什么也不生气,而且身为beta,没有omega那种娇气矜贵劲儿,她识趣也体贴,说什么也继续接下去,这融洽的气氛就像是空调里的冷气不知不觉的散布全室,所有人都感到轻松愉快。
直到今天,心情太放松了,又拿出来说了。
识趣的人不在,没人接下去,笑话变成笑话,尬在那里,幸好看梁远丞还有点感兴趣的样子。
说笑话的人兴致勃勃的说了一遍,就像是上台表演一样,台词说的响亮,表情做的生动,期望说完能得到一个喝彩。
旁边坐着的贺氏兄弟沉默着,一个端茶喝水,一个走到门外示意要抽烟。
人都想起来苏梨,苏梨最近把这些人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宣布结婚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朋友圈。
灰姑娘的故事也升级加倍,苏梨成了踩月亮登上太阳的人,事迹非常动人,他们说给自己的情人听,有敲打的意思,不许自己的情人学苏梨的行为。
当时苏梨跟着梁远丞的时候,这群人也回去敲打自己的情人,示意她们得学啊,就算是为了钱跟自己,也得跟苏梨一样演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来。
那种谁都不屑的东西。
那种谁都没有的东西。
梁远丞听完这场笑话,抢先大笑了几声,像是开幕一样,接着在所有人都尴尬的跟着笑的时候,他宣布:我之前也想着跟灰姑娘结婚的,结果灰姑娘一脚蹬了我。
下次说这个笑话。
梁远丞笑眯眯的说。
笑声渐渐止住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看他的目光像是看疯子,因为这个圈子里没有人像他这样的,就像是一只老虎突然宣布自己要吃草。
贺氏兄弟最先走了,两个人走在半路上,贺北方问:“哥,小梨真要结婚?”
贺南方吐了点烟雾出来:“嗯。”
贺北方:“结婚有什么好?”
贺南方:“不知道。”
贺北方:“哥,你想过吗?”
话没说的太直白,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一眼,同胞兄弟的心灵感应从出生起就存在,贺南方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肩:“想过一次。”
只有一次。
贺北方沉默片刻:“我也只有一次。”
他们只允许自己想一次。
回去后,梁远丞越来越容易想起苏梨,似乎是往自己身体里埋了个种子,短时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但随着季节的变化,种子终于在她走之后开始生长。
生长带来的疼痛隐藏在他的身体里,找不到源头。
只有靠近一点苏梨,这种疼痛才能短暂的缓解一下。
梁远丞走到床边,坐在窗沿下,他垂首静静地看着苏梨,目光流过她的额头,顺着往下看,薄薄的眼皮,长睫毛,睡得闷红的脸颊,柔软的嘴唇。
除却头发的长度,苏梨的样子几乎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成年时候,人类停止成长,往变老的方向发展,骨骼已经差不多到了应该有的位置,整天见面的人是不会有察觉的,只有偶尔见面的人才会觉得那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变化,眼尾多了条皱纹或换了一种穿衣风格这种轻微的变化。
苏梨也是,梁远丞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的疼痛更深了,她就在这里,梁远丞却已经知道苏梨走更远了,走到不会再心疼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到苏梨快要醒的时候才走。
门一合上,苏梨又变成监控屏上的一个影像,梁远丞看的很认真,他期望着苏梨能爆发点情绪,最好错口带出一些以前的话题,比如那个灰姑娘的笑话。
她暴怒的说了,自己就能解释了,解释了便证明是误会让他们分开,他就能为苏梨的离开找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台阶,沿着台阶走下来,他们刚好可以复合和好。
这是这个灰姑娘笑话的最好结局。
灰姑娘最后还是和王子在一起的。
他们中间也有很多波折,有误会,最后解开误会,在万众所归中和好走进婚姻的拱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