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没疯,我清醒的要命。”【新增字数1800+,速来捡漏】◎
周予辞说自己过得很好, 但他本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却不是过得好的样子。
他瘦了一些,就像是挂在屋檐下的纸灯笼,肉是薄薄一层不带血色的,骨头也明显起来。
只是这样削瘦, 那张脸却格外白净漂亮, 渐渐他眼中的笑意深邃起来,像是回到两个人的热恋期, 那时周予辞爱撒娇, 借着爱意将柔软的自己展现在苏梨面前, 就像是一株悄悄在夜里开放的昙。
苏梨看着他, 蹙眉:“小辞, 你是想要说些什么吗?”
苏梨抬手看了眼时间, 这个动作被周予辞注视着,他的笑容渐渐冷了,情绪也淡淡的:“你很着急走吗?”
苏梨抬眼看了他一下, 察觉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寻常, 她像是往常一样笑了下, 态度温柔道:“我刚刚和其他人排练舞蹈排了很久, 很累, 想要早点洗完澡回家睡觉。”
她的态度就像是两人完全没有过冲突一样, 就像是苏梨刚来到他的身边工作, 态度温柔又体贴, 但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的月亮,月光照在身上也是凉的。
周予辞笑了下,他抬手摸了下自己脖颈间的红围巾, 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里面有淋浴。”
苏梨:“我认床, 在外面会睡不着的。”
“是吗?”周予辞笑笑,走到休息室的床边坐下,摸着床上的枕头:“以前你也在这里休息过。”
她蹲下`身检查周予辞的脸,omega过于娇嫩的肌肤已经红了起来,苏梨皱眉,在对视的瞬间,她看见周予辞掉落下来的泪水,才轻声道:“小辞,我会为这次的行为对你做出应该有的赔偿,但是你不应该侮辱我,以及我的未婚夫,我们是在单身状态下交往的,认真考虑后才决定结婚。”
周予辞微微掀起眼皮,眼中流露出一种偏执情绪,他伸手慢慢的解开脖颈间的红色围巾。
苏梨一低头就对上那个伤口,他的腺体大概是已经完全毁坏了,苏梨不忍的闭了闭眼。
“小辞,你疯了。”苏梨浑身紧张,看周予辞的目光里写满不可置信。
那是重复划伤的伤口,不确定是用什么东西划伤的,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那雪白的后颈肌肤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好地方,突兀的皮肤伤口掺杂着已经干枯的血痂和伤口裂开后的新鲜血液。
周予辞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要结婚了?”
他还没说完,苏梨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制止住了周予辞的胡言乱语。
而周予辞轻笑,嘴角似含着颗:“我没疯,我清醒的要命。”
苏梨没反应,反而一直盯着他的围巾:“这屋子里很暖和,你围着它不热吗?”
手机太长时间不接通,自动转到手表上。她起身,准备走了。
周予辞:“你根本就是在耍我玩对吧,是和我在一起之前,还是说在和我哥在一起之前,你就已经和他——”
苏梨:“都很久的事情了。”
她就要走了,再一次的从自己面前离开。
周予辞嫉妒到发狂,已经口不择言到想要将捅进自己心里的刀也同样捅进苏梨心里。
苏梨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些明显来自自残的伤口,眼眸猛地一缩,忍不住后退一步。
苏梨察觉他的动作,目光轻掠过他的手指。
“你根本就是骗我。”周予辞说,他眼中有苏梨的脸,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生怕泄露出一丝自己内心的惊恐和嫉妒。
窗外天际骤然翻腾起闷雷声,随之而来的闪电擦出雪白的光,而周予辞背对窗口,这短暂的光使得他脸上的表情反而模糊不清,在接连不断的雷声中,那条过于鲜艳的红色围巾悄然落地。
周予辞双手向后撑着,仰头看着她,他脸上带了一点笑意,他主动用膝盖碰了下苏梨的腿,像是猫撒娇蹭腿的前兆。
而眼前周予辞完全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他转过头呼吸急促的盯着眼前的脸色苍白的苏梨,神经质的笑了下,嘴角的笑容随着内心的愉悦而上扬。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幸福也晒得光明正大,不需要在负担除自己之外任何人的情绪。
在这一瞬间,苏梨也不想要解释了,如果这样认为会让周予辞舒服点,那算了,因为苏梨没有精力和过去的人自证清白。
在巴掌扇下去的瞬间,苏梨就后悔,因为她痛恨任何暴力行为,可在被污蔑的瞬间,她在情绪催动下做出了和父母相同的行为。
苏梨抬头,目光又落在他的脖颈间的围巾上,他穿一身黑色,却单独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颜色很显眼,使人的注意力几乎是第一眼就落在上面。
苏梨:“对不起。”
那原本应该存在周予辞身上的甜橙香彻底消失了,随着围巾的离开,那浓郁的血腥味不加遮掩的扑面而来。
周予辞:“是那位陆先生?”
周予辞朝着她微笑,脸上的笑容是温柔的,微微偏转身体露出后颈来。他那向来被好好照顾的珍贵腺体此刻伤痕一片。
那没说完的话凝滞在空气中,无声尴尬起来。
“嗯。”苏梨没有遮掩,当初发朋友圈的时候她选择向所有人公开那条长文。
就当她松开手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响动起来,是来自陆闻屿的电话。
苏梨讨厌这个味道。
苏梨的态度太坦然了,坦然的让周予辞止不住心口往下坠,像是凭空吞了一块生金子,他痛到直笑,笑的颠来倒去,问苏梨:“你们在一起才多长时间?”
而周予辞偏了下头,他几乎是钉在原地,瞳孔骤缩,他微微张开双唇止不住的深呼吸着。
苏梨感到很不妙,她也走过去,就站在床边一侧。
“轰隆——”
两个人的交谈都格外平静,反而像是可以压抑着什么一样,苏梨微微侧脸,余光看向了那密码锁,刚刚周予辞按住密码的顺序她都记住了,只要将周予辞支远一点,她按完密码就能出去,因此也放松下心情。
而被扶着下巴转过头的周予辞有些反应慢,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一颗又一颗,像是小美人鱼流出来的珍珠,他嘴唇张开,发出很轻的音节,苏梨辨别许久,听出来。
苏梨还没有回答。
他贴了上来,用额头蹭着苏梨的胳膊,但在嗅着她身上那点香味时眼睛才有些发红,他抬手抱住苏梨的腰,哽咽道:“留下来,现在我们一样了。”
苏梨:“嗯。”
这样的场景令苏梨觉得很难堪,她就像是个刽子手,明明伤口在周予辞身上,苏梨却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最重。
她抬起手,试图拉开他,最后却徒劳无力的落在周予辞的肩膀上。
她忍不住闭上眼,却泪如雨下。
伤口实打实的出现在眼前,证明许多事情都错的离谱,苏梨过了很久才睁开眼,她的眼泪落在周予辞身上。
他仍旧软弱的抱着苏梨,汲取她身上的温度,腺体的毁坏导致他的生命力快速流失,他无力去阻止,从前只想给苏梨看到最漂亮的自己,现在却宁肯用这副可怜狼狈的样子求她留下。
“我没被标记过。”周予辞已无力睁开眼,完全倚靠着苏梨:“我是干净的,阿梨,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