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屿:“真的?”
海姝:“特殊问题特殊处理,你不是特勤吗?”
谢惊屿将车速稍稍降下来,笑道:“好吧,就冲你这句为我改的,我坦白从宽。”
海姝:“……”
谢惊屿:“嗯?”
海姝:“坦白从宽不是这么个用法。”说完又觉得这么扯下去要掉入谢惊屿的节奏了,这人说不定就是想东拉西扯,遂正色道:“我在刘傻子家勘查时,发现有人在院墙上往里面偷窥,我赶过去之后,他已经消失,但院墙上留下了一个足迹,经过检验,鞋纹和特种部队的某作战靴很像,也就是你现在脚上穿着的这双。”
谢惊屿短暂沉默,眼尾却带着笑意。
海姝:“坦白从宽?”
谢惊屿微笑,“是我。”
海姝:“为什么要偷窥?现在有多少特勤在龟白区?”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谢惊屿说:“首先我那不叫偷窥,叫考察。上级派我们来,显性任务是协助当地警方调查逐渐涌现的犯罪。但这其中还有一个隐性任务,那就是了解你们。你们在明,我们在暗,工作性质就不同,你不能要求我们直接和你们见面握手,我们的做法就是暗中观察,等摸清楚你们的节奏,再出现也不迟。”
海姝接受这个解释,“好吧,那你既然出现了,说明你已经摸清楚?”
谢惊屿却摇头,“只是因为有人欺负你。”
海姝一怔,猛然想起童年的那个夏天。
都说女孩子小时候比男孩子能打,当年小宇比她瘦比她矮,怎么看都该她保护小宇。但有一次,她穿着黄色的蓬蓬裙和小宇一起玩,五村招人厌的死胖子炮弹一样冲过来,推开小宇,掀她的裙子。
她惊叫一声,只见丁点儿大的小宇一头撞向死胖子,就像小狗和狗熊单挑。狗熊居然被撞倒,躺在地上哭着叫唤。小狗也受了伤,头上肩上青了一大片。
她扶住小宇,心痛地说:“你打不过他。”
但小宇眼神倔强,“他欺负你!”
海姝下意识看向谢惊屿,试图在他眼中找到熟悉的神采。但谢惊屿眼里总是含着笑,淡然轻浮,没有一丝和小宇一样的倔强。
谢惊屿说:“海警官,我发现你很喜欢盯着我瞧。”
海姝立即收回视线,想起游乐园的美猴王,“但春节在星沉游乐园,是你盯着我瞧。”
谢惊屿:“哟,这都认出来了?”
海姝心想,你那双眼睛,认不出来也难。
谢惊屿又笑:“那也是你盯着我,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
“不要偷换概念。”海姝冷哼,“你一张美猴王的脸,有什么好看。”
提到美猴王,谢惊屿没有往下接。
海姝斟酌了下,又说:“我那个朋友,很会做美猴王的面具。”
谢惊屿以开玩笑的轻松口吻说:“你看看你,又来了。”
海姝叹了口气,“那天你为什么在星沉?”
“那天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谢惊屿说:“我们刚到你们市,还正好是春节,我们头儿——就市局和我一起出现的——童心未泯,说他长这么大都没进过游乐园,我们公费去见见世面。”
“……”海姝第一次对神秘的特勤产生了怀疑。她还记得市局里的三人,最有头儿模样的男人长得非常高大彪悍,那居然是个萌汉子?
“不要试图估算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谢惊屿见海姝一脸若有所思,“特勤的秘密你别猜。”
海姝呵呵,“我稀罕?”
车继续在路上风驰电掣,海姝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这个嘴欠的男人身边,她因为案子而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
当年和小宇在一起时也是这样。暑假后半段,她明明因为老是打不通父母的电话而烦躁,但只要待在五村的小平房里,她就是平静快乐的。
一个人从8岁到28岁,相貌上必然有诸多改变,但她很确定谢惊屿脸上有小宇的影子。而谢惊屿的种种行为也似乎昭示着,他与小宇有脱不开的关系。可养父惨死后失踪的小宇怎么会变成特勤?谢惊屿又为什么不肯承认?
正在海姝走神时,谢惊屿说:“口供录完啦?但我还有更多想要交待的。”
海姝忙说:“没,那群村民的手机是怎么回事?不能拍照录像,是你做了手脚?”
谢惊屿说:“区区黑科技罢了。海警官,你不会以为我们特勤只会打.枪和肉搏吧?”
海姝知道特种部队有专门的网络技术人员,搞入侵、解密、追踪那一套,“那你是打.枪肉搏的,还是玩技术的?”
谢惊屿说:“在下不才,都会。”
海姝:“……”
谢惊屿又跟海姝炫耀,“我踹那个人的力度角度都计算好了,保管他只脱臼,不断。不给他们留把柄。”
海姝说:“那要是真断了怎么办?”
“好办。”谢惊屿笑笑,“那我就说我是警察,警察背锅。”
如果不是此时没有掌握方向盘,海姝真想把这人扔下去。
下高速之后有很长一段老路,颠簸起来能把人魂魄给震出去。谢惊屿车技很好,硬是把一辆普通的警车开成了越野军车,速度快不说,还不怎么颠簸。
谢惊屿又炫耀,“我是我们队里的特种驾驶冠军。”
海姝拍马屁,“你好厉害,又会打.枪又会肉搏又会黑科技还会开车!”
谢惊屿:“……海警官,我怎么觉得你在阴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