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目前不说对王布犁言听计从,但是对于他建议的话自然也是记在心里的。
毕竟再朱棣看来,自己夺得帝王之位以及将来治理天下,明里暗里的没少有王布犁的谋划。
再加上下西洋这种大规模能搞来钱财,还能宣扬大明国威的事情。
除了王布犁还能有其余人想的出来吗?
以前二人的交情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更不用论以后了。
朱棣甚至都想要在北平也搞一点海运,用来加强经验,同时锻炼人手。
就算是小规模的货物运输到朝鲜去,那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试验嘛。
朱棣是从王布犁这里学到了这一手,用来为大规模铺开总结经验教训。
“咱办事,你且把心思放在肚子里。”
朱棣哈哈大笑了几声,他觉得自己累计这么多年,终于到地方能够大展身手了。
方才父皇都说了,今后要加大对北方的治理力度,争取变得更加富饶一些。
“就这么办吧。”
朱元璋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他今天的情绪很是不好。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建议。”朱棣瞥向一旁的朱元璋询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讲。”
“儿臣认为同蒙古骑兵交锋,军马是最为重要的,马政是国家重务,守卫北边,必须要牧养军马,如今我大明军马才有两万多匹,不能满足边警之需。”
如今大明的养马之地在滁州的太仆寺,掌管应天数府的马政。
现在连北平都没有官方养马地呢,还是朱棣就藩数年后,才有的北平行太仆寺,登基后才能掌管山东、河南等地的马政。
“你想怎么办?”朱标接了话茬。
“理应在北平、山东、陕西、甘肃、辽东设立苑马寺,设立一个圉长,率领五十个养马夫,每个马夫养十匹马,如此一来能大大加快军马的牧养。”
因为在洪武时期是有民间养马的禁令,骑兵的兵种可太有杀伤力了。
更何况养马这个本来就耗费极大,再加上朱元璋从宋朝得到养马的教训,民间养马能养出什么好马来?
朱棣在继位之后,为了加快马匹繁殖,取消了洪武时期的禁令,并且准许民间自由买卖。
如此辅助繁殖之下,北方马匹数量猛增,以至于百姓难以承担,所以令蓟州到山海关诸卫,屯田军士每人养种马一匹,免交屯田籽粒。
朱棣登基接手过来的军马到他登基十年后,直接扩充了十倍,为他用兵漠北,准备了充足的军马。
“马夫难寻,以及目前的战马数量也很难填补到各地的养马场去。”
朱标也不是不知道大明缺马的情况,大军北伐说实在的还是以步卒为主,哪有那么多战马可以供养士卒对战啊?
尤其是一场战事下来,战马的损失短时间内也无法补充。
同蒙古人手里夺来的战马,那也是要经过调教的,拿过来就用,那得是驯马好手。
而这种技术人才,皆是需要培养。
王布犁倒是也没藏私,直接告诉朱棣:
“老四,你在北边养马的人才都从蒙古降人里找,他们世代放牧,对于这方面熟悉的很。
至于扩大战马的需求,除了通过战事之外,那酒扩大茶马互市的规模,在甘州、凉州、兰州、宁夏,设置随来随去的不定期马市,以此来接待西域各族和蒙古人的卖马者。
同样的辽东也可以开设几个马市,购买女真人和盘踞在那里的蒙古人马匹,吸引卖马者。
长久下去,可以扩大大明骑兵的()
编制,更好的反击袭击大明边境的蒙古骑兵。
当然了,也要考虑养马数额巨大,给养马的丁夫和军士带来沉重的负担,所以还要给以他们在钱上的补贴,用来调动他们养马的积极性。”
王布犁经典撒钱干活的理论又来了。
朱元璋其实听着王布犁前面的安排是非常满意的。
毕竟如今西北被钓鱼般的平定下来,现在大明要给他们“互市”的机会,谁再不感恩戴德,下一步还是大明军队前来剿灭。
就这还得先宣布你坏了“大家共同的利益”,给众人吞并你的机会。
只要那里没有出现强有力的异族领导者,他们就得为这块“骨头”争相斗争了。
“布犁啊,虽然你有本事挣钱,可也不能随便花钱如流水,有没有想过朝廷养那么多的马匹,连人带马的需要多少挑费?”
朱元璋颇为苦口婆心的道:“若是给与他们太多钱财,就容易生出懒惰之心,不给咱好好干活。”
王布犁先是额了一声,这才开口道:“陛下,若使你有濠州二亩半良田,你还会扯旗造反吗?”
朱标与朱棣皆是看向王布犁,未曾想他会有这种反问。
过了好一会,朱元璋才慨然道:
“大抵是不会的,咱一家人也用不着饿死了。”
“既然陛下当了皇帝之后,都能从吃不饱饭变成顿顿有肉,子孙也能吃好穿好住的好。
那其余小民赚了钱之后,吃喝穿也变好了,陛下为何就给他们定上懒惰之心呢?
万一他们如同陛下一般也是勤劳治国,不会轻易停歇下来呢?
毕竟假设这种事,可有太多的说法了。”
朱元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难不成真的是朕总是坐在皇宫内处理政务,习惯去听从别人的汇报,少了自己外出检验百姓生活的次数,便与他们想法不同了吗?”
“这是自然的,陛下当了皇帝需要操心的事有很多。”王布犁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
“其实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锅里有饭,田里有苗,缸里有粮,手里有俩钱,用不着为生活奔波,也别被人给欺负,最好手里有那么多一丁点权力,哪有那么多人喜欢造反呐。”
“哈哈哈,倒是说出了朕当年的美妙想法啊。”
朱元璋大笑起来,站起身来,走动了一二:
“朕好久没有出宫转悠了,如今天下承平已经,太子又是同样有能力处理朝政,朕便打算去外溜达溜达瞧瞧百姓真正的生活是啥样子了。”
“爹。”朱标率先开口道:“此事还是让我去吧。”
“不。”
朱元璋立即就伸手制止,他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没的。
就是因为代替他外出巡逻,才是这样病故的。
“朕还年轻的很,出去溜达溜达也好,就当是荣归故里瞧一瞧,兴许咱也能如同汉高祖一般,当场吟诵一首大风歌来传承千古,哈哈哈。”
朱元璋如此转变,着实是让王布犁没有料到。
他难不成终于受到刺激了?
所以现在稍显迷茫,要回去寻一寻自己的根?
王布犁无法理解,更是不能感同身受。
然后朱元璋与朱标父子两个人便消失了。
王布犁与朱棣对视一眼,连忙开始四处寻找。
他主要是怕朱元璋同先前一样,又到了什么透明墙外,开始暗中偷窥。
待到确认没什么透明墙之后,王布犁重新坐下来:“看来是你爹主动退出去的,不关我的事。”
“父皇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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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同样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爹在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旁边,叫人觉得不自在。
朱棣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单纯就从威压这种事而言,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嗯,我不知道他再想什么。”王布犁重新开了一罐冰阔乐,打了个嗝:
“老四,咱们都知道未来,这件事你爹是没有告诉你大哥呢。”
“我看出来了。”
朱棣其实心中也是十分纠结的,有他爹在,许多话都没法子同王布犁说,又不能写信,大家远隔千里,兴许数年都见不到一面。
幸亏有这仙境在,可以远隔那么远都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