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徒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师爷惊慌失措地叫来关师傅,慌张地喊着小赖子,关师傅立马意识到不好,踉跄地往屋里跑去。
昏暗的屋子,昏暗的过道,所有徒弟也都挤进来。
小赖子吊死在自己那根绳子上,静静地挂在那,身后的门外就是亮的刺眼的光,但是他死在了这个黑黢黢的屋子里。
垂在那里的小赖子,仿佛在说,朕不想成角儿了,朕知道冰葫芦什么味了!
穿着白短褂的关师傅定定地看着小赖子的尸体,和门外的光一样亮的耀眼,但是他又融入这黑黢黢的戏班子。
嘭!
旁边墙上靠着的同光十三绝巨幅画像猛地砸在地上激起阵阵灰尘飘向小赖子的尸体。
画像上的名角儿,看着小赖子死在自己面前,这是给他赔不是给他上香呢。
“小赖子杀青!”陈时平抹着眼泪喊道,场务连忙上去把小赖子抱下来。
只是片场的气氛很压抑,小赖子就像是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背负着各种不属于自己的期望和压力无奈又悲惨的活着然后绝望的死掉。
小赖子不是小豆子,小豆子有师兄爱护,有一束光照在小豆子的身上。
小赖子到死也没被那亮的刺眼的光照过。
拍完这场戏,陈时平一个人坐在那好久,霸王别姬看的不是爱情,是无数个普通人的人生。
人呐,得自己成全自己。
要什么就去追什么,想要的得不到,不是白来这世上一遭,吃那些苦又图什么。
陈时平不知怎么的想到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半没做完的事。
贺岁档不能丢给别人,自己弄出来的,就要给它彻底弄成了。
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抽空写个本子吧,再把这个本子卖给香江那些人。
必须得出高价才行,买这个本子,就有希望参与贺岁档!
陈时平觉得自己真是仁慈,还给这些人上车买票的机会!
“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陈时平扭头一看是徐风,就笑着说道:“想贺岁档的事,撂挑子不干,总有点不放心。”
“那你想怎么办?这边刚刚开机没多久。”徐风有些紧张地看着陈时平,坐到他身边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想跑啊。”
陈时平笑着说道:“怎么会,不过现在小豆子他们的戏都快拍完了,张国容他们还没出师呢,闲着也是闲着,剧组这么多人光拿工资你不心疼啊。”
徐风:“.”说实话很心疼,但谁让这部电影拍起来这么麻烦呢。
“你是说再拍一部电影呢?”徐风狐疑地问道。
她感觉这个建议不靠谱,虽然这样能创造更多价值,但是对电影来说一点都不虔诚,粗制滥造的电影能好嘛。
“我就是随便说说。”陈时平笑着解释道:“我是打算这两天试着写个剧本,找个人拍出来。”
徐风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自己拍呢。”
徐风现在就一个念头,把霸王别姬好好拍完,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她有预感,这将是一部史诗级的电影。
陈时平也没和徐风继续解释,剧本肯定要写的,他有点不太放心厂里这些导演。
几乎都没拍过商业片,过去几年拍摄的类型片也都是偏现实讽刺的,电影很好,但不适合在贺岁档这样的日子。
都快过年了,大家伙就想开心一下,可别把现实的糟心事讽刺出来了。
陈时平在拍戏的间隙想到什么就会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上一笔,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甲方乙方。
但是甲方乙方京味太浓,还是要改一改才可以的。
里面的人物要兼顾南北,单元故事也要有代表性和普适性。
总不能和小刚一样吧,北方票房嘎嘎高,南方几乎没人看。
贺岁档不能只给北方观众贺岁啊,南方朋友也要乐一乐。
写甲方乙方的时候,陈时平还想到了私人订制,里面不少的情节也也挺有意思的,就揉把揉把放在一起了。
就比如私人订制里的雅还是俗就挺逗乐,陈时平决定找个香江导演来演,香江导演不就俗嘛,内地导演不就喜欢玩雅。
小品电影嘛,就图一乐。
陈时平一边拍戏一边写剧本,进度倒也不算慢,不过今天是没工夫写了。
今天有场很重要的戏要拍。
小豆子彻底被扭曲性别认知的戏,这场是整部电影中的重中之重,要是拍毁了,张国容后面演的再好都没用。
戏班子里,穿上旦衣服的小豆子明显很紧张,他也担心今天这场戏演不好。
陈时平也没和他说的太多,小孩子容易胡思乱想,本来就紧张再给说抑郁了。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小豆子一遍遍地背着词,哪怕这一段戏,他就这么几句唱词,但还是担心自己会出错。
见小豆子这么紧张,陈时平把小石头叫过来说道:“你去买个零嘴给小豆子去,告诉他别有压力,兹要是豁得出去,就没什么成不了的。”
小石头从陈时平手里接过钱就跑出去了。
没多一会就买了一把还有一瓶汽水回来,放到小豆子面前和他聊起来。
有小石头陪着小豆子说话,没多一会他就放松下来,脸上也出现笑容。
陈时平看时间差不多就让大家伙准备开始了。
戏班子的祠堂里,香案上供奉着梨园的祖师爷唐明皇的画像。
小豆子跪坐在香案前,背对着祖师爷画像,面前是已经拜过祖师爷的师兄弟们。
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逆着光也看不清楚脸。
关师傅从旁边走过来,看着一众徒弟讲着霸王别姬这出戏。
“人呐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抵不过天命!”
“霸王最后也落得一匹马一把剑一个女人.”
“虞姬最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啊!”
今天本打算请假的,但是想想还是更一章,明天努力给补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