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雒阳县的官吏们办事能力相当不错,天子脚下的小吏们自从有太学生加入其中后,保持着一贯的好水准,诸葛亮发现自己只需要及时地裨补阙漏即可。
就这样,诸葛亮无比顺利地开始了他的为官生涯。……
卢槿与诸葛亮之间关系和睦,但有的人就不一样了。
“公台,你莫要阻拦,此等沽名钓誉之辈,焉能放任?”
曹操与陈宫两人在之前其实没有特别的交往,他们更多的是知道对方的名声,算是互相敬佩。
这一回曹操率军来冀州平叛,与河间国相陈宫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只可惜无百日红,真碰到事了,两人观念上的差距便显露了出来。
面对杀气腾腾的曹操,陈宫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孟德何必如此?他们不过是酒后胡言几句罢了。”
河间国的几位名士喝多了酒,同情起了另外几位因罪被诛的名士。
在陈宫看来,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这些名士酒醒之后还在害怕呢!毕竟今年各地杀的人的确有些多了。即便不想让这些名士胡乱说话,派个人警告他们一下便可,何必喊打喊杀?
“胡言?”曹操听了陈宫的话怒气上涌,“替那些罪人张目,也算是胡言?没有治他们一个同谋之罪便已经不错了!”
原本还能控制住情绪的陈宫听了,同样也是不满:“孟德,我知道你是觉得这河间国内豪强处置的少了,但孟德莫要忘了,我等诛杀豪强乃是以法诛之,焉能以一己之好恶?”
“河间国本就和魏郡等数地作为冀州今年来最安顺的地方,其中豪族豪强大部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贼。他们对于罪人的言行未必清楚,这是我等长吏还未全部将罪人的罪行昭告给他们的原因。”
在陈宫看来,曹操还是太想进步了。
他都已经做到征西将军了,再进一步就是九卿三公,何必拿一些无辜之人开刀呢!
但曹操却不这么觉得:“公台此举,定会留下隐患!此辈今日同情罪人,焉知明日不会成为罪人。”
陈宫反问道:“孟德莫非也要以‘腹诽’定罪吗?”
孝武皇帝时,有人举告颜异有不当之言,张汤未查证出,便以“腹诽”论颜异之罪——虽然颜异嘴上没事,但心里肯定想了。
而今这话放到这里未必合适,但意思便是这么个意思。
曹操反唇相讥道:“公台此言,莫不也是以‘腹诽’论我?”
乃是认为陈宫终究不明白他的公心。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而那个几个醉酒的名士,也终究被陈宫保住了。至于后来陈宫派人警告,使得几人在曹操还在冀州时皆闭门不出,那就是后话了。
却说曹操回到住处,心中还是有几分难过的。
他本以为陈公台会是他的知心人,却未曾想两人的施政理念竟相差地如此之大。
不过他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物,倒也不会因为这一时的冲突而如何如何。
只当日,他便接到了班师的诏书。
他需要先将从并州带出来的军队送回去接受朝廷的封赏,然后入京。
曹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征西将军大概快要没了,就是不知道将来天子会安排自己干什么。
而在整军回并州的过程中,曹操只遗憾于没有机会见一见在皇甫嵩麾下的曹昂。
徐州,曹昂现在很快乐。
他觉得他的快乐就连他的父亲都未必想象的到。
从小曹昂就觉得活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旁人说起他,只知道他是曹操的儿子。
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曹昂一直以来都期盼着有一天,旁人谈起曹操时,能够说一句——“操,昂之父也”。
尽管对于现在的曹昂来说,想要达成这一目标的道路还很遥远,但曹昂很确定,他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曹君,今日拾的柴已经够用了。”
曹昂心满意足地听着这个称呼,他们只知道曹昂而不知道曹操也!
他应道:“如此,那就回去吧!”
路上,曹昂忽然发现有一批百姓拖家带口地行走在大路之上,他有些奇怪,毕竟如今徐州已经安定了下来,怎么还会有流民呢!
想到这,他立刻上前问起,才知道这一批人是当初受人蛊惑造反作乱的佃户,后来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从乱军之中逃走了,是以即便是事后他们也没有被治罪。
但当他们想回到原来的家中继续租种时,原本的主家害怕会受他们的牵连,不肯接纳他们。
而他们在造了一次反后,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另谋出路。
可这一路上,都没人愿意接纳他们。
曹昂意识到,若是放任不管,这批人说不定就会饿死在路上了。
告知这些人先在附近暂时安置下来后,曹昂回到了军营之中,前去拜见了自己的校尉毌丘毅。
“校尉,属下知道救济这些人需要消耗额外的粮草,但我军乃是王师,岂能放任百姓饿死道中?”曹昂说道,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却未曾想他说完之后,正听毌丘毅说道:“方才车骑将军才告诉我要收拢各郡国的流民,引导他们前往幽州,子脩是如何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