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雒阳乌烟瘴气,校事部毫不掩饰地展露爪牙,来自大将军府和骠骑将军府的部曲们肆无忌惮地抓捕士人,一时间卫尉的诏狱快要被塞满了。
在一些年龄够大的人眼中,这一切预示着俨然一场小型的党锢之祸正在酝酿,也就是现在还没涉及到***。
光禄勋刘弘便是这样的一位。
刘弘很早就上书劝谏天子放人并解散藏在两府将军部曲和卫尉身后的校事部。
已经有人明确将校事部同当初武帝时的绣衣使者联系到一起,尽管前者完全没有绣衣使者持节这么大的权力。
这一日,正值休沐,刘弘却没有休息,而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讲经。
话已说到此处,他的弟子们显然已经离开不了了。
他手中最重要的权力便是考察三署郎官,虽比不上后世的吏部尚书,但也是极为关键了。
赵云配合贾诩执行任务去了,这一次,刘辩身边跟着的是关羽。
“公为九卿,当知国家弊病在何处。一味想着走老路,行掩耳盗铃之事粉饰太平,问题便能解决了吗?”
刘弘答道:“非是谣言,此乃天意!国家天灾人祸不断,马、羊、樊三人却眷恋三公之位,该有此劫,只是樊陵躲过罢了!”
说话间,刘弘眼睛的余光瞥到他家中仆从将作为他名义上下属的谒者仆射陈琳带了过来,他依旧没有理会,继续讲着自己的课。
但刘辩的心情却很复杂。
见有弟子被吸引了心神,刘弘咳嗽了一声,他的弟子纷纷变成了正襟危坐的模样,但外表收回来了,内心却没有。
话不投机半句多,刘辩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他此来也算是对外做了一个姿态。
要说心中没有半点恐惧是不可能的,但当初做下决定,他便预想过今日的到来,而今刘弘面对刘辩的骤然起来,心惊之余却没有那么慌乱。
“如此甚好,我等当出大门迎接陛下。”
他看向坐在院中的弟子们,有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
“不然知道的明白是刘公担心他们君前失礼,不知道说不定还以为是刘公的弟子中有见不得人的呢!”
“刘公,陛下来了!”陈琳拱手道,“请刘公与下官一同出门迎接。”
有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刘弘依旧嘴硬,强调道:“正是天意昭彰!”
自中平五年就任光禄勋以来,刘弘已经在光禄勋任上干了快五个年头。
没错,在汉室,***的闲暇时间传授经义是一件并不算罕见的事情,甚至其中有所成者,还会成为一桩美谈。
刘辩觉得自己前来就是个错误,他也不打算跟刘弘废话了,正要起身。
总归,还能见天子一面。
实际上,在羊续病倒之后,谣言的发酵传播太快了。
“我从未怀疑过刘公……我原本还犹豫要不要见刘公一面,最终还决定来了,朕想问一问,为什么?”坐定之后,刘辩质问道,“传此谣言,除了危害社稷,还有什么用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