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赵云望向板着一张脸的刘辩。
刘辩点了点头。
赵云会意,他一挥手,很快便有两个隐藏在一旁的羽林郎迎了过去,止住了前来驱赶的差役。
知道和亲眼看到对人的冲击力全然不同,对于刘辩来说,眼前这一幕将他近年来的志得意满一下子打碎了。
他没有离开,而是看着事态的发展。
在羽林郎亮明身份后,原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差役们瞬间哑了火,从大老虎变成了小猫咪。
先前有多凶狠,现在就有多乖巧,他们根本不敢得罪羽林郎。
面对羽林郎的询问,他们自有一套说辞。
“郎君不知,这些人都是从别处逃来的流民,流窜至此,靠乞讨度日。我等不将他们抓起来打板子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此处人来人往,万一马有失蹄,白白送了性命。”
从回复的羽林郎口中得知这些,刘辩只觉得讽刺。
合着他们还是大好人了。
流民们之所以来到此处,乃是因为他们听说雒阳这边的乡里官吏和善,知道他们的难处,不仅不会将他们治罪,还会替他们安置去处。
而差役们驱赶他们的原因也很简单,便是关押罪犯的县狱,也得安排罪犯们做工,不然真要用民脂民膏去供养罪犯,恐怕天下不知多少人要争抢着进监狱。雒阳县的土地就这么多,能做工的地方也就那么多。
这不是第一批闻讯而来的流民,也不是最后一批。
一时之间,刘辩甚至不知道该责怪谁。
怪奉命行事的差役?还是怪因为善政而把流民吸引过来的官吏?
“雒阳令是谁?”刘辩一时之间竟有些想不起来。
后世有句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而今虽然没有这种说法,但雒阳令毫无疑问是不好当的。当然了,身为京都县令,干得好必然也会前途似锦。
刘辩也只能找雒阳令了,谁让这里是雒阳令治下呢,顶多再往上找一找袁术。
每年都有百姓因为负担不起赋税,或卖身为奴婢,或逃亡成为新的流民,但现在还不是改革的良机啊!
想到此处,刘辩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出宫散散火气的目的达到了,却是以致郁的方式。
“将这些人引去西园安置吧。”刘辩决定回宫了,对于这些闻名而来的流民,他得让袁术和他依旧记不起名字的雒阳令给出个解决方案。
亦或是建立一条常态的通往三辅屯田的通道?
在刘辩回宫之际,大司农府中,李儒正在等待。
对于限制粮价后粮商们的反应,他当然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算雒阳四部尉和执金吾这些不愿支持他,还有同他交好的董卓所在的廷尉府。李儒之所以按兵不动,正是为了等合适的时机。
有靠山的商人们一直在一点点的试探,面对他的退让,势必会愈发放肆。
商人们越发放肆,他动起手来,后顾之忧便越小。
所以,当李儒看到眼前亮出身份的羽林郎时,他就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等待的时机到了。
是时候下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