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木门不情不愿地打开了。
妄杀生一脸不耐烦地拉开木门,看着来人。
见来人的样子更是不悦:“怎么面具都不戴,这样不专业怎么做你生意?”
陆远一怔,摘星楼这破规矩还挺多。
虽然没戴面具,但他都改头换面了,不是更彻底?
他见这人不打算放他进去,干脆撕了一块衣角,遮在面上:“这样可行?”
妄杀生勉强点了点头。
“进来吧。”
陆远进到里面时才发现别有洞天。
竟是一间地下密室,占地甚至还挺大。
妄杀生在前头引着,带到一个房间,施施然坐了下来,随意非常:“杀谁啊。”
陆远见他这幅模样,也不知是不是摘星楼的工作模式都这样。
跟着坐下,沉吟片刻,才道:“人榜高手作价几何?”
妄杀生笑了一声:“那差别就大了,人榜第一的谢听涛,万两都打不住。当然,也不接。”
说罢,还露出一口白牙。
陆远一噎,他当然知道,谢听涛乃是听海阁这一代的嫡传,失心疯了才会来找摘星楼买凶杀他。
“人榜一百二十八,方甚。”他直接报出了姓名。
谁知,他此话一出,妄杀生立马坐直了身体,表情有些严肃。
他直勾勾盯着陆远:“此人与你何仇。”
妄杀生此番作态,倒不是与方甚有旧。
而是,他这一个月来,就在这镇渊府呆着,明里去过一次渊薮道,暗中也在观察。
虽然渊薮道没什么异动,只是老老实实镇压渊薮。
他至今也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有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方甚。
此人与渊薮道的宋邢书交往甚密,频繁往来镇渊府。
当然,这都不可疑,也不重要。
重要且可疑的是,此人一年前来过镇渊府,回去后便突然开窍。
而后明劲、暗劲、人榜几乎水到渠成。
很难不让他联想,是不是从渊薮中跑出来什么脏东西。
此时骤然听到面前之人要摘星阁出手杀方甚,直觉告诉他,其中内情有得挖。
而陆远也敏锐察觉面前之人态度陡然转变。
他心念百转。
面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摘星楼杀人还问缘由?”
妄杀生一言不发,直直看着他。
突然转而笑道:“非也,只是此人乃是朝廷大员之婿,又入了霸府,摘星楼与武王有过约定,不接朝廷的单。”
陆远没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等等。”妄杀生突然叫住了他。
陆远缓缓回过头,神色戒备。
妄杀生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
“虽然楼里碍于规矩,不能挂榜悬杀。不过嘛……私人出手倒也不拘。”
“这样,就不挂榜了,您开个价,稍后给您找个高手,就算是伱们私下有约,如何?”
妄杀生是不想无缘杀了霸府的人,他要是个江湖散人的话,杀就杀了。
奈何先天势力之间,平衡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好擅动。
如今正好来个理由,有人去试探一番,还不沾因果,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若是杀错了,与他无关,若真是与渊薮有关……
陆远不明缘由,忍不住试探道:“在下一时没想好,不如再想想?”
“诶,想什么,绝对找个高手,万无一失,摘星楼这次不抽水了,价格从优。”妄杀生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找所谓的高手。
陆远是品出味。
这摘星楼,似乎也盯上这方甚了?
好好好。
果然是恐怖如斯,全世界都针对他,有那种感觉了。
在摘星楼的见证下,一位高手接下了陆远这单,将陆远的积蓄消耗一空。
这位高手听起来应当是中年,内练武学一般,只能孕育三枚真种,无法向上一步。
但外练境界还不错,暗劲巅峰,修出化劲,只差练出势,就能抱丹了。
算是一流高手了。
这位听得方甚只是暗劲,信心十足接下了这一单。
陆远虽然不太放心,但摘星楼表示,这是这个价位最厉害的一批人了。
想了想反正也是试探,若是这位拿不下,说明方甚至少有丹劲底牌。
妄杀生满意地收下双方签的契书:“契书副本你们就不要留了,先说好,这事跟摘星楼没关系。”
“若是失败,你自来摘星楼收回押金就是,这是信物。”
说着递给陆远一枚令牌。
陆远点了点头,顺手接过。
而后起身道别,径直离开了摘星楼。
等到走到街上之后,才拿出这门令牌。
翻看了一下,确认只是普通木质令牌。
但,还是随手扔到了下水沟中,悠然离去。
直到过了好一会。
妄杀生缓缓出现在陆远方才站立的地方。
看着被丢弃的令牌,笑了笑:“啧,够警惕。”
继而消失不见。
陆远此时正换了一副面容,坐在对面的摊铺上吃着豆。
看着妄杀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