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旧者信徒（4k）
原本整洁的教堂，刹那间变成了血腥之地。
破旧的地面遍布着血液的凹洼，四周墙壁上装饰着骨骼雕像，屋顶挂着动物标本，桌椅布满了爪印、划痕。
站在一旁的教堂牧师，
脸庞猛然拉长，变成了羊脸状，脸皮上生出了白色的骨质面具，两根干枯的羊角从额头冒出。
身高也陡然涨到了3米，全身裸露的肌肉泛着灰白色，就像是煮熟的剥皮田蛙。
它猩红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吴恒。
而原本静坐在教堂内的教徒，
亦是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它们浑身散发出了狂热的气息。
有西装革履的中年，伸手朝自己面部一抓，撕扯下破布般的皮肤，变成了戴着黑甲的骷髅；
还有农场主打扮的人，
半边头颅陡然掉落，留下了残缺的脑袋，露出只有嘴巴的怪异身体。
“却不曾知道，会将人间变成地狱的原因，恰恰是因为，这些人类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因为所有的恶魔都明白，这种气息，绝对是接触了旧者才会拥有恶。
相比起‘身边的人群中，有一只鬼’更可怕的是什么？
自然是除了本身外，身边的人全都是鬼。
“伱们应该明白，现在存活着的人类，比以往历史的全部更多。”
静静地审视着教堂内的近五十只奇形怪状的恶魔。
“你怎么还不变身？”
“都给我安静，正如你们所感受到的，我乃旧者使者！”
蝎首恶魔见状转过了头，视线离开了青年。
这个青年的自救行为，算的上有五分急智，只是他还是有些低估恶魔的判断力，那是人力无法逾越的差距。
面对如此多的数量，他这会最多也就有八成逃走的把握，在不使用压箱底手段的情况下。
又斜歪的张开了嘴巴，龇着牙，翻起了白眼。
而一个普通人在接触到旧者后，还没有被混乱的旧者所吞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旧者真的选中了这个人类做为人间使者！
念及此处，
它自然知道身边的这个青年是个纯人类，但如此有趣的人类，让它反倒想将其留下来慢慢玩了。
然后抬头，
“这个变身，应该能糊弄过去了吧！”青年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内心暗道，又学着教堂内部分恶魔的行为，也对着台上的吴恒咆哮了起来。
“他们不断地建设、发展科技，试图改造脚下的星球。”
吴恒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塑料袋，将其中装着的一缕干枯血渍，倒了出来。
它有着独角仙一般的虫豸脑袋，身上包裹着光滑的黑甲壳，体内不断发出鞘翅煽动的声音。
大致看起来，倒是有三分恶魔的模样。
青年感觉到一阵恶寒，浑身一抖，脸色煞白。
空气中的刺鼻气味，简直就像是充满氨气的臭厕所和泄露的煤气，混杂在了一起，
让人恶心、窒息。
青年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一个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就立刻惊恐的捂住了嘴，深怕引起旁边那个‘人形蝎子’的注意。
这里的众多虔诚信徒，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治愈感，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破红尘，加入教堂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着用双手抓在自己脸上，
狠狠的挠了下去，在脸部挠出了八道血淋淋的竖痕，直到脖颈根处，
这些恶魔在察觉到血渍的瞬间，便被其上更浓郁的旧者气息所吸引住了，它们相信了吴恒的话。
“这！”
直到教堂内彻底恢复了安静，吴恒才像是整顿了喧嚣课堂的老师一般，再次淡淡的开口：
“如今的人类，总是希望得到光，从不发觉，如海洋般浩瀚的黑暗。”
不止是身边这个是人类，台上的那个也是人类，一个有沾染吾主气息的人类。
至于靠近门口位置坐着的流浪汉，则全身皮肤浮现棱角，随后被撑破，就像是破壳而出般，人形身体被撕裂，从其中冒出了一个身高四米的庞大身躯，
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死命的捂着，将强烈的呕吐感，堵在了喉咙。
整个屋子内，除了吴恒外，只剩下了一个普通青年，
这个青年是大学放假期间，返回小镇的一名大学生，他因为第九次表白女神扔被拒，伤心欲绝之下，来到教堂寻求安慰，
但这不妨碍他扯大皮，毕竟旧者的气息，可是做不得假的。
它那足有胳膊粗，犹如钢筋铁鞭一般的尾巴，来回摆动着，锋利的尾钩，亦是楚楚欲动。
所有恶魔的咆哮声，都渐渐微弱了下去，
青年旁边站着的着蝎首、蝎尾，生有四肢的恶魔，
将占满眼眶的漆黑瞳孔，低头盯向了青年，似乎在询问：
吴恒站在讲台上，也在饶有兴趣的看着青年的一连串行为。
原本还以为自身找对了地方，
面对仍在躁动不安的众恶魔，
他随即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捂住嘴巴的双手，故意发出了一声低音咆哮，半消化状态的午餐沿着喉咙，从嘴巴喷涌而出，涂满了自身下颌和胸襟，散发着酸臭味。
“来此是为了向信奉旧者的教徒们，传达它的旨意，这也是我能找到你们的原因。”
吴恒说话之间，将手指指向了恶魔群中的那个青年：
“你，你是什么恶魔？”
龟缩成一团的青年，突然察觉到所有恶魔的眼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急忙将眼珠翻的更白了，这让他感觉到眼睛很是酸痛。
这简直就像是课堂上的差生，在最不想被提问的时候，偏偏被老师点名一般。
“我是.”
他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急忙在内心思考着该怎么编造，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恶魔才对，
‘呕吐魔’、‘鬼脸魔’，还是‘呲牙魔’.？
吴恒却再次开口了：
“你是什么恶魔不重要，但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如蒙大赦的青年，急忙点头道：“人类就是一群贪婪的生物，他们总是在不断地索取，从不知道满足。”
“回答的很不错！”吴恒微微一笑，接口道：
“生活品质的提升，反而造就了更多的邪恶思想。”
“这股邪恶，已经惊动了吾主。”
“它不再满足于在梦之海的深处，单纯等待着邪恶的回馈，而是想来到这个世界，亲自品尝这盛宴！”
吴恒将倒在桌台上的血渍，用手指捏起，轻轻的撵了撵。
“旧者的部分躯体，已经来到抵达现实的夹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