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菈其实之前是对什么神罚的说法不太相信的,虽然后面是通过卡尔文之口听到了那一次的异象是因为一个帝国二皇子的濒死导致的,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也没在意,只当是一个巧合。
可现在这种话从西里斯口中说出,那意义便完全不同了啊。
“你是想告诉我,当时的你可以引来一场神罚,那么以后的你同样也可以是吗?”
“啊?”西里斯没想到莫菈会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间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而且对于这个说法也有很多人不信不是吗?比如我的皇姐,她就从来不相信那一次的异象是因为我而造成的。
所以说,神罚这种事,前提是人们得去相信光明神,不是吗?”
“相信神明……”
莫菈整个人脑袋嗡嗡地,甚至在这场对话结束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形式离开的西里斯家的庄园。
她只知道自己在走到山下的时候,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了一句来自吉姆的话。
‘他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也许,我需要改变一个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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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么处理尸体呢……”
在房间里忙活半天才清理了血迹和打斗痕迹的丽兹,早就已经将西里斯要求所有人离开的命令抛在了脑后。
她现在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混乱到了极致的精神状态之下。
丽兹既认为自己做的没错,像范妮这种人就应该去死;同时也害怕这样陌生的自己,认为她不应该这样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哪怕这只是一场意外。
但是谁又能证明这是意外呢?死去的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如果自己现在不掩盖这一切又会有谁相信她是无辜的?就是刚刚那个情况,如果赫蒂起了疑心想要进自己房间看看,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可能除了自己的主人以外,其他人都会用看杀人凶手的目光看向自己吧。
丽兹叹了口气,她决定先不去思考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她需要做的只有做好这件事发生后的善后工作。
首先她需要做的是转移尸体,虽然她的脑中闪过一种可怕的想法,想要用范妮的尸体来练习尸体操控术,但是这样的可怕想法很快又被理智给压了下来。
她先是从杂物间拿出了一个大麻袋,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在这栋屋子,只有西里斯正在和修女在会客厅专心谈话的机会,她将范妮的“尸体”塞进了袋子之中。
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动静,丽兹也是全程放慢速度,再加上以她一个人的力气去挪动范妮本就困难,所以一直到她将范妮转移到后门门口,并用脚踢着将其滚向后山的时候,她的脸上以及身上已经全都是汗水了。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她真的非常想要放弃这一切,反正如果不是西里斯救了她,自己早就已经被父亲给卖走了。
她能活到现在,在阳光下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是一件难得的幸运。
但是丽兹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女孩,她太过贪婪,她想要多留在庄园里和西里斯大人一起生活。
她想用自己的行为去回报,去感恩……
想到这里的丽兹重新返回了身后的屋子里,然后拿起了平时园丁用来栽树时用的铁锹。
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她就开始了为死去的范妮挖一个合适她的坟墓,只要没有人特意来这边去挖掘,她相信这个秘密会保守很久。
哪怕日后发现了,自己可能也不会受到多少怀疑。
不过就在坑已经挖好,她准备将麻袋以及麻袋里的“尸体”扔到里面的时候,她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麻袋在动……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没有死?
“呜呜……”
不过很显然,里面的范妮可能还是意识不清的状态,只是有了一些苏醒的迹象,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思考和行动能力。
怎么办?这一个问题直接让丽兹愣在了原地,她很希望能有个人为她做出选择,但是很可惜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现在收手,自己就还没有沾染鲜血。
“抱歉……”丽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很古怪,看起来甚至有一种可怕的瘆人感,“你必须死。”
丽兹明白,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无论是之前没有发生意外时对方扬言要让自己在庄园里待不下去,还是现在意图杀人的行为已经做事。
她都只能在这黑暗中继续向前。
是啊,黑暗才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常陪伴她的朋友。丽兹想起了自己被父亲教唆着将母亲扔到河里的那个夜晚,想到了被父亲虐待的时候被关在衣柜里的黑暗,想到了很多……
更想到了在地下室里,西里斯大人用来自黑暗的力量拯救自己的那一刻。更有趣的是,她在逃脱了地下室的黑暗后,并没有迎来新的光明。
因为——那天是一个雨夜。
而那雨夜可能暗示着属于她的未来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她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与黑暗共舞。
“我不会向你忏悔,因为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泥土覆盖在范妮的身上,让对方开始发现了一丝不对。
“从今往后,我将成为主人的影子,自私贪婪的我愿意为了陪在他身边放弃一切。”
“呜呜……丽兹……你!”
泥土继续覆盖,透过麻袋钻进了范妮的嘴里,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呵呵,这都怪你,你明明可以不去翻我的房间的,你为什么要逼我呢……为什么要揭露我是个人渣的事实呢?”
“……”
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啊……
丽兹无力地跪在了地上,然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