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原体如一座黑色的、瘦骨嶙峋的高塔一般在王座室缓缓升起,那些哀嚎开始转变为真正恐惧的尖叫。
“要为我着甲,她要来了,我命定的死。赛维塔。”他发出嘶嘶的轻柔吐息,“到我这里来。我希望你观看。”
有一位连长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无形凝固的恐惧,“吾主,赛维塔已经死了。”
“什么?”
双鬓雪白的夜之主朝着军官们侧过身,他的眼中黯淡无光,乌黑的瞳孔发散到极大,只有夜色,如漆黑的海洋。
“首席连长塞维塔里昂早已离世,我的殿下。”
午夜领主的基因原体在昏暗无光的王座间内愤怒地咆哮起来,露出他磨成鲨鱼牙齿般的尖牙,似乎是在质问他的其余忠实的子嗣,他的群鸦王子,他的首席连长是胆敢于何时、何地、如何先于他死去的。
随后应当还有更多的问答与往昔的战役,但是那些对他来说并不算遥远却又在一万年的银河中闪现的回忆开始从他的视网膜边缘分裂,像是从大陆架的冰盖上裂下的冰山那样,掉落,飘零,逐渐消融。
就像第八军团在随波逐流的征战与屠杀中逐渐失去的每一位领导者与每一位能够信赖的兄弟。
最终他们都听从原体的命令,每一个在场的午夜领主都知道他们的父亲将殒命于何时,知道他们的父亲将殒命于何地。
他们遵循着基因之父的意愿,为他日渐的衰弱与最终的死亡建造了最后的黑色宫殿。
他们没有一个人去违抗父亲的命令,他们全都为刺客让开了前进的道路。
他们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对着卡利都司的女儿举起他们的武器。
他们见证了刺客来到那黑暗的王座室,而原体从白骨王座上起身向前的最后一刻。
那份由化身为“至尊”的范卓德号召午夜领主们从卡利都司神庙中取得的副本自被获得以来便被复制了许多份,流传在军团所分裂成的大大小小的战帮中被夜之子们随身携带。
每一次观看都会在他们的灵魂上重新烙下一次印记。
“很好,现在,至少我已能控制我的死亡。”
?!
不?!
不对!!
不对!!原体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他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什么来着?!他原本、他应当、他理应说什么来着?!
“死亡不值一提,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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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在他的指挥王座上抽搐,吐气,绑住他脖颈、腰部与四肢的一圈一圈缠绕的铁链被他僵直发作的躯体扯得咣咣作响。
周围正在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的凡人船员连呼吸都不敢略重,在只有鸟卜仪与数据面板微光的舰桥中,数百颗反射着微光的眼睛在偷偷摸摸地观察着指挥王座甲板上发生的事情。
药剂师的声音急促而尖锐。
“压住他!他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两颗都是!”
塔洛斯头盔下的眼珠充血,他开始两眼翻白,灵能的幽蓝闪电噼啪作响地出现在他身周。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