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静了两秒,喊了声“妈”:“这不怪你……”
宋拂之越是年长,自己当了越久的老师,其实越能理解自己爸妈。
过去缺失的关怀没法补回来,宋拂之不是说原谅了,他就是理解了。
王惠玲只是把其他学生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宋拂之抓了一下时章的手,对王惠玲说:“要没有当初的王老师,我也遇不到现在的时章了。”
时章笑着说是,当初如果不是王老师,他现在可能还混在那个小镇子里。
时章喊了声“妈”,顿了几秒,又叫她“王老师”:“您让很多学生记了一辈子,因为您给了我们第二个家。”
王惠玲往沙发里靠了靠,笑纹淡淡的:“真是,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会讲话。”
宋拂之轻咳了一声,坐正了,眼神在自己和时章中间转了一圈,看向王惠玲:“所以您,能接受我们……”
“有什么不能。”王惠玲笑笑,看向宋医生,“爸爸能不能接受?”
宋大夫看着对面俩孩子,身上布料都不太多。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呃,就是最好多穿点,现在是冬天。”
宋拂之撑着下巴,笑得手一松:“行,知道了爸。”
“那你俩继续吧。”王惠玲站起来,“衣服和香肠给你俩放这儿了,等会儿记得带回家。”
她拉了一下老宋:“回家了老头。”
“等下啊。”老宋站起来,搭了一下宋拂之的肩膀,“你来一下。”
宋拂之有点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老宋走出了房间。
“怎么了爸。”
老宋脸色有些严肃,点了点自己脖子旁边,又往下比划了几寸:“时章这儿,你弄的?”
宋拂之这下真的顿住了,愣了好几秒才支唔着“嗯”了声。
“脖颈处血管多且复杂,尽量不要弄破这边的毛细血管。之前国外出过事故,有的患者被爱人弄出过主动脉血栓。虽然这个概率很小,因为那位患者本来就有家族病史,但你们平时还是要注意。”
老爸如此认真地叮嘱自己这种事,尽管都是这么成年的成年人了,却还是让宋拂之觉得有点额头冒汗。
宋拂之视线飘忽,点头说知道了,会注意,有点想逃。
“知道你俩感情好,但也……”
老宋生性腼腆,到老了还是像位白净书生,不擅长聊这方面的事情。
说到一半老头儿自己面子也有点挂不住,轻声咳了一下。
他看着宋拂之笑笑:“我和妈妈之前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你。”
宋拂之有点百口莫辩。
老爹啊,您要是看到儿子前些日子,浑身淤青的惨样,就不会只把你亲儿子拎出来谈话了。
屋里坐着的那个便宜儿子才是你要教育的人啊!
“但是挺好的。”
老宋笑呵呵地扶着宋拂之的肩膀,往下按了一下,“真挺好的。”
因为儿子好像找到了那个他愿意交付一切的人。
老俩口没有聊太久,叮嘱完两人好好吃饭,就告辞了。
被这么一搅和,在衣帽间里没做完的事儿算是没法继续做了。
这倒也好,正好能专心把照片给拍完。
大概出来的效果两人都挺满意的,之后有专业的帮忙打理妆容和造型,背景也会换,效果应该会很好。
两人看着照片,又琢磨了几个更有张力的姿势。
过了几天,他们请了童童和洛琉璃,还有平时常合作的摄影,就这么几个亲近的朋友,来帮他们拍结婚照。
屋里的场景是他们自己搭的,假毛自己修过,衣服也改得更贴身型。
从头到尾,这场cos都倾注了两人很多的心血,真到了拍摄的这天,宋拂之还有点儿紧张。
“紧张什么?”时章问他。
宋拂之看了眼在旁边的忙着布置的摄影和场务:“人有点多。”
之前cos,宋拂之旁边只有一个洛琉璃。
“不紧张。”时章说,“章鱼老师在呢。”
时章把专门的纹身贴纸拿出来,递给宋拂之,笑着问:“你不是说想帮我贴的吗?”
于是在其他人在外头做准备的时候,宋拂之把时章拉到浴室,在只有他们俩的地方,一点点帮他把身上火红的花纹贴上去了。
贴的人不安好心,被贴的那个也纵着他不安好心,于是两人在浴室里呆了挺久。
一直到洛琉璃不耐烦地来敲浴室门,故意臊白他们:“你俩造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