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保安凑上来,满脸急切地问道。
祁亮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华为手表,应该是家人送给他检测血压和心脏功能的。他或许已经不再是家庭的支柱了,但还在为了家庭劳作。
“是的。”祁亮说道,“因为我相信你看见一定不会不管。”
保安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有你这话我这心里舒服多了。”
“对了,这个人最近你见过吗?”祁亮翻出吕国杰的照片。
保安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抱歉地摇了摇头。
祁亮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吕国杰。
吕国杰头上的纱布摘掉了一大半,整张脸都布满了伤口和肿块,仔细看都认不出他就是照片上的人。
“说说吧,让谁打成这样?”祁亮首先发问。
吕国杰想摇摇头,但这一下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咧开了嘴,露出没有门牙的黑洞。
“一个男的。”他虚弱地说道,“不知道谁。”
“不知道就把你打成这样?”祁亮问道,“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吕国杰眼睛转了转,“我没干嘛。”
祁亮看着他,九年前他虽然也犯下了重罪,但眼里还没有狡猾。九年的牢狱生涯把他变成一个又凶残又狡猾的人,而且被放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巷子里?”祁亮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带着电击棒?你在等什么人?”
“我头疼……”吕国杰闭上眼睛。
“前天白天你在东湖公园刷漆,晚上去哪了?”祁亮不经意间抛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吕国杰明显抖了一下,被子下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是手铐和病床的金属护栏碰撞的声音。
“我回家了。”
“你没回家。”祁亮立刻戳穿了他。
“不信你问我妈。”吕国杰喊了起来。
越是心虚的人越爱喊,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住别人。可他不知道,他越喊别人就越看穿他的心虚。
“你妈死了。”戴瑶忽然开口。
吕国杰愣住了,一时没搞清楚这个女人是在骂自己还是在说什么屁话。
“你聋了吗?”戴瑶俯视着吕国杰的脸,“你妈死了。”
“你才妈死了!你们全家都死了!”吕国杰瞪着眼睛吼道,但失去门牙的嘴让他的吼叫更像是皮球在泄气。
“你妈叫韦丽莎,昨天晚上被发现死在了桥洞里。”祁亮轻松盖过了他的声音,“现在法医正在给她做尸检,但确认是被杀了。”
吕国杰被这个消息打蒙了,他张着空洞的嘴巴,就像一条被串在签子上的黄花鱼。
“如果你想尽快破案就配合我们。”祁亮继续说道,“我们认为你妈被杀和你被打是有关联的。但是你……”祁亮从椅子上拿起一张纸晃了晃,“你说你不认识打你的人,所以我们要帮你回忆一下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可能惹到谁。”
吕国杰的嘴巴开始颤抖,越来越快,终于吼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干!”
祁亮快步走到床边,拿出林珑的照片,放在吕国杰的眼前,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我……”吕国杰愣了一下,忽然喊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打我那个男的就是她爸爸!你们快去抓他!”
“前天晚上,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祁亮又问了一遍。
“你们快去抓他!快去抓他!”吕国杰看向戴瑶,歇斯底里地喊着。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什么?”祁亮问道。
“快去抓他!抓他!抓他!”吕国杰嚎啕大哭起来,“抓他啊……”
“我们为什么要抓他?”
“你……丫是傻逼吗?”吕国杰嚎得喘不上气来,“他杀了我妈!”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祁亮追问道。
“就是他干的!”
“他为什么要杀你妈?”祁亮盖过了吕国杰的声音。
“他……”吕国杰被眼泪和口水呛到,咳嗽了几下,眼神忽然发直,像是在背诵地说道,“是他老婆勾引我的!我只是个孩子,我怎么能看上那么大岁数的女人!是她勾引我,在我面前张开大腿,脱掉裤衩,说想和我玩……”
祁亮从没如此厌恶一个人,他想用枕头捂住这张丑陋的脸,让它再也发不出这么恶心的声音。
桌面上放着一串钥匙,一张一卡通,一个破旧的钱包,钱包里有二百多块钱纸币,这就是吕国杰的全部财物了。
“没找到手机。”牛敦说道,“他的手机号也没绑定移动支付。”
祁亮拿起一卡通,对牛敦说道:“查一下他的刷卡记录。电击棒呢?检测有结果了吗?”
“有了。”牛敦拿起一张报告单,“上面找到了皮屑的微量残留,但 dna 检测不是林珑的。而且林珑身上也没有电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