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卿卿深觉应是有些能问出些东西的机会在的,试探性开口道:“不知为何总觉得郑公子熟悉非常,似乎是从外面见过。”
郑言身形一顿,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下并没见过楚姑娘。”
此话并无直接了当否决梦卿卿的话,似乎不便多说的模样,其中必有隐情。
梦卿卿点点头,装作不在意道:“小女子怕是错认了,实在对不住。”
那古琴终得擦拭完毕,郑言轻轻一拨,便发出悦耳声响,委实是好琴,“楚姑娘之前是作何事的?”
梦卿卿疑问,“难不成杨妈妈并未同你说过?”
郑言的脸色在听见“杨妈妈”之时有些不耐烦,“我不愿听她说话。”
梦卿卿表示明白,想起知鹤手臂上的莲花刺青,又试探道:“小女子之前曾在太子府做过事,是伺候知鹤姑娘的。”
郑言猛地抬头,眼中尽是复杂神色,随即问道,声音都难掩颤抖,“她、她现下、如何?可、可好?”
“她疯了,很怕人。”梦卿卿平静的说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郑言的一举一动,郑言突然无助心口,大口喘气,挣扎着掉落在地,神色痛苦,面色惨白,却还是忍着咬着唇不愿发声。
痛苦的眸子盯着梦卿卿露出祈求,“不、不要、不要叫人……”
梦卿卿紧忙过去,把郑言尽力放平,郑言半睁着眼,不断发抖,冒着冷汗,手不自觉握拳。
梦卿卿对此万分熟悉,撕了一大块布垫嘴,防止他咬到舌头,有扯了他的领口怕他无法呼吸,正打算和系统赊账救人之时,却被人突然拎起来,突然失了力。
“放开!我在救人!放开!”
玄度轻缓缓将梦卿卿放下,看了眼地上痛苦挣扎的郑言,“你倒是乐于助人。”
不知又是从哪里来的阴阳怪气,不过既然是玄度来了,也可不必去系统赊账,玄度本领颇大,这种事儿定是比自己明白。
“玄郎君,救人啦。”梦卿卿换了脸面,嬉皮笑脸求起人来。
“不救。”
“他身上有诸多线索,”梦卿卿沉下气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遇见玄度后总觉得多了个孩子要哄,“你救他有好处的。”
“我对银子没兴趣。”玄度摆手,表示自己这话委实真情实感。
“那你把我的银子还我啊!”梦卿卿咬牙小声抗议,无奈苦笑,“也对也对,大侠风范啊。”
玄度蹲在那郑言身边,抬手轻探下鼻息,点了几个穴道,郑言明显舒服些,呼吸不似之前那般急促。
“救了一半,你还是细细想想你能给我什么。”
梦卿卿果不其然急起来,玄度抬眸轻笑,梦卿卿这般他深觉有趣,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让他如此喜悦。
梦卿卿无奈,随意道:“你再救救,他好了无事后,我夸夸你?”
玄度眸子似有喜色,本人都未曾注意,而后迅速低头,“我今日心善,这人我救了。”
???管用了?
梦卿卿着实摸不到头脑,不过着玄度的心思,她也不必太过明白,这方面可以适当放弃。
“玄郎君,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我还以为……”
“以为我跑了?”玄度抬头,“我可是很有信誉的,拿人钱财,□□。”
“那你一直保护人的话,得多少银子?”梦卿卿试探性开口问道。
玄度手也没停着就郑言,“你难不成要雇我一生?”
“你很厉害,所以想求你替我保护一人,我会分期付款的,就是一月一给。”
说话间,郑言已然无事,已经安稳下来,睡的安稳下来,玄度抢了那郑言刚坐的椅子,蹲了半日也累了,懒懒问道:“何人?”
“太子殿下。”梦卿卿回的万分干脆。毫不掩饰。“我想求你,替我护着他。”
玄度轻咳了两声,声音似为自嘲,“你为何如此,不过一无势太子,因何护他。”
“他不是,他很重要,至少于我而言,他不是可令人轻易践踏之人。”
玄度愣神,心头复杂,似有酸涩,亦有喜悦,缠绕不清,良久,才缓声道:“你刚不是说要夸我,现下空闲了,你夸吧。”
*
云胡一路摸到征远将军府,好歹之前在这浑水摸鱼的呆过几日,如今再过来也算是熟练,不过今日着征远将军府也甚是有些奇怪。
门口无人驻守不说,里头的人似乎也少了。
过往经验告诉她,此时应是提高警惕之时,倘或出了事,那便不好办了。
从那处封锁的院子进去,里头仍旧无人,她离开时是何模样,如今仍是那般,井口被封上了,此处在宅子中位置不算偏僻,从这里也好去他处。
这次事莫不能太过招摇,得去偷偷同冯正见面才为上策。
冯正住在不远之处,云胡轻跳上房顶,怀中掏出玄度给她的暗香,此香香气寻常,不会引人注目,唯独熟识之人方可识别,一路都留下,倘或出也好相救。
冯正那处庭院漆黑,云胡抬头瞧了瞧天色,并不算太晚,之前也是打听过这冯正的作息,不会大老远前来扑了个空?
云胡疑惑,转身跳下房顶,稳稳落地。
冯正的院子平日总是有护卫守着,可今日并无,安静的出奇,云胡握紧腰边之剑,紧紧盯着那扇门,捂住口鼻,缓缓进门。
冯正似乎是算计好了,正在里头等她,亦或者在等其他什么人,被云胡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