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这一脉,总共就生了两个孩子,谢绥的伯父谢明琨,谢绥的父亲谢敏行。
伯父伯母都从政,当年响应国家计划生育的号召,生了独女谢靖姿,就再未生育。
谢绥父母都从商,倒是交得起罚款,但母亲身体不好,生了谢绥也没再生。
这样一来,谢家这条主脉,传到谢绥这一代,就生下他和堂姐谢靖姿两人——
因为人少,京圈里的人也戏称他们,一个是谢氏太子爷,一个是谢氏大公主。
谢靖姿北大少年班毕业,后在哈佛读研,回国就进谢氏集团总部,担任cfo一职,以干练精明、雷厉风行的手段在业内闻名。
而作为她的弟弟,谢绥则误打误撞以“邪祟”出了名。
总之,外人都有个共同认知,谢家姐弟不好惹。
一个是商战攻击,一个玄学攻击,一个要钱,一个要命。
午后阳光稍稍柔和,长廊上悬挂的绣眼笼里,那只通身雪白的鹦哥儿见着谢绥来到,立刻扯着嗓子叫起来:“小祖宗来了,小祖宗来了——”
谢绥:“……”
淡淡瞥了眼鸟笼:“闭嘴。”
鹦哥儿吓得从鸟笼这头跳到了最里面那头,瑟瑟发抖地喊:“小祖宗发火了,救命!救命!”
谢绥:“………”
迟早把这只傻鸟的毛拔光。
这时,屋内传来谢老太太的笑声:“是阿绥回来了?快进来。”
谢绥稍缓面色,抬手理了理衣领,提步进门。
谢家老宅是典型的北方古建筑风格,屋内装修风格也古色古香,无论墙边的青花瓷瓶、紫檀木的博古架,还是屋内全套镶嵌螺钿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的古画,目之所及,皆为真迹古董,价值不菲。
这会儿谢老太太、谢家伯母以及谢靖姿三个女人,正围坐在红木沙发旁闲话家常,听到门外动静,六只眼睛齐齐看来。
谢绥平时在外大都一副懒散纨绔模样,但在长辈,尤其是女性长辈面前,态度还算端正恭敬。
“奶奶,伯母……”视线落在谢靖姿身上,多了份不情愿:“大姐。”
谢老太太生得慈眉善目,见着宝贝孙子来了,高兴朝他招手:“阿绥,来来来,这边坐。”
谢伯母主动让开位置,又吩咐佣人去沏新茶,“你爸妈是下午5点到的航班,估计得7点多才到家。”
“嗯,我知道。”
谢绥在谢老太太身边坐下,短短几十秒,察觉到谢靖姿往他这边看了不下三回,眉头不禁皱起。
这是要找事的节奏?
好在谢老太太坐镇,谢靖姿还算客气,慢条斯理给老太太剥了个橘子,又看向谢绥:“你投资的那个生化项目怎么样了?”
谢绥端起青花瓷杯,淡淡抿了口:“还行。”
谢靖姿柳眉轻挑:“展开说说。”
谢绥乜她:“去年问你,你不是不感兴趣?”
谢靖姿扶了扶金丝框眼镜,理直气壮:“去年我也不知道chatgpt势头这么猛。” 谢绥:“………”
或许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对于自家这位堂姐,谢绥只有认命当弟弟的份。
放下杯盏,他将手头项目大致讲了一遍。
谢靖姿一开始还抱着随便听听的姿态,听到后来也入了迷,正准备和谢绥多聊聊,谢老太太提出抗议:“今天是家庭聚餐,你们俩能不谈工作吗?听得我头都疼了。”
谢绥和谢靖姿互视一眼,都闭了嘴。
谢伯母笑道:“妈,阿姿和阿绥是在聊正事。”
谢老太太哼哼:“聊正事当然可以,不过聊些我老太太听得懂的,比如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找女朋友,什么时候让我当太奶奶……”
大抵老人家年纪一大,就爱催这些事。前些年谢老太太并不怎么催,这两年和她交好的老姐妹都陆陆续续抱了曾孙曾孙女,再看自家人丁稀少,逢年过节,就两个孩子——
现在一个26,一个20岁,也称不上是孩子了。
“奶奶,我还没毕业。”
谢绥懒洋洋靠在沙发,毫不客气踢皮球:“大姐先定,再催我也不迟。”
于是谢老太太的火力一下调转到孙女身上:“阿姿,你那么多追求者,就找不到一个合心合意的?”
谢靖姿没好气瞪了谢绥,再看谢老太太,一脸无奈:“奶奶,你别急,我前阵子去南山寺找高僧算过,高僧说了我命里晚婚,早婚不利财。”
谢老太太懊丧皱眉:“啊,不利财?这可不行。不然找个旺妻的?”
谢靖姿失笑:“旺妻的男人?那得慢慢找了。”
“也是。”谢老太太点头,但还是忍不住为婚事发愁叹气。
谢靖姿见状,连忙安慰:“奶奶你也别难过,我那天还替阿绥求了一卦,卦上说他今年红鸾星动,桃花大旺,没准年底就能带女朋友回来。”
谢老太太惊喜:“真的?”
谢绥冷嗤:“奶奶,你听她瞎扯。”
谢靖姿偏过脸,挑眉看他:“你还别不信,真给你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