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拖干净的!”妇人又尖叫道,直面声波攻击的弗洛里安看上去已经快晕过去了。
“抱歉,”沈呦呦不得不出面,“我请机器人姨姨帮您打扫干净……请问你们是选手吗?”
听到有人帮忙打扫,妇人这才勉强收回愤怒,将视线投向小姑娘,又是一声惊呼:“我的上帝啊!你们从外面来的?!鬼知道带了多少细菌,快快,消毒!”
几人晕乎乎地被喷上了各种奇怪的消毒剂,等所有人都套好了鞋套,弗洛里安又赶忙让保姆机器人去把他们走过的地面拖干净,妇人才总算不是那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了。
“我们当然是选手,”她的脑子清醒了点,连忙抓起肩膀上挂着的女孩,“这是我们小姐,杰尔茜·加西亚,我是她的陪伴者。”
“小姐从进来就一直睡觉,”妇人满面愁容,“肯定是这地方细菌太多,不行,我再去帮小姐洗洗!”
沈呦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刚刚睡得正酣的小女孩忽然挣扎着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努力地拒绝,“不用!”
随后,她又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头一歪,睡着了。
妇人欣慰地拍手,“洗洗果然有用,瞧,还没洗,小姐就醒了一次!”
沈呦呦顿时同情地看了眼那个小女孩——她小脸泛红,一看就是被擦了不知道多少遍。
妇人说着说着,看向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沈呦呦马上打断她的思绪,“你看到其他选手了吗?”
妇人被问的一愣,顺着她的话题往下思考,“看到了,有个小子躲在我们醒来的那个地方哭,被我抓到了,狠狠地洗了一遍,还有个很不讲究,竟然在随地大小便!”
眼看着妇人又要开始跳脚,刚刚也被抓着狠狠折腾了遍的安格诺忍不住了。
他再顾不得生闷气,“带我们去你们醒来的地方!”
等他找到小野良,非得让他把这个妇人丢进垃圾堆里,让她在那里待上一夜!
安格诺恨恨地想着,也不说让弗洛里安探路的话了,一个劲闷头往前走,脚步落在地上格外重。
弗洛里安就趁机凑到沈呦呦面前,楚楚可怜,“老大,琼斯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骂他。”
沈呦呦还没反应,沈年直接抓住他的脑袋,将他拨到后面去,斜睨一眼,扬长而去。
只剩一句宫斗剧的主题曲飘飘然落下,落在弗洛里安耳中,展现出十足的嘲讽。
可恶!弗洛里安反而斗志昂扬,他握紧拳头,紧紧盯着太后……不是,沈年的背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激情澎湃地立完誓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欸!等等!你们等等我呀!”
保姆机器人还在拖地,弗洛里安只能两条小短腿使劲,飞快地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却见几人愣在门口,爱凑热闹的弗洛里安眼睛一亮,挤进去一看——
只见偌大的实验室里,整齐地摆着九个冷冻舱,其中两个塞了人。
弗洛里安自然也提前做过功课,认识这些人,他一个个看过去。
第一个冷冻舱里,躺着生无可恋的乔普·汗,他仿佛已经脱离了世俗的欲望,饶是忽然来了人,也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这是怎么了?”弗洛里安忍不住问。
妇人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就是那个随地大小便的,疯了一样,还涂得到处都是,我把他狠狠洗刷了一遍。”
冷冻舱旁坐着抹泪的少年——他是乔普·汗的陪伴者,闻言顿时激动,“你那哪是洗!那是想让我们少爷失去继承权啊!”
“可能是洗下面的时候,稍微用力了点。”妇人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轻咳一声,补充道。
在场的所有男性不由下身一紧,看乔普·汗的眼神嫌弃中夹杂着怜悯。
“呜呜呜我可怜的少爷,”少年忍不住又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离开这破地方后能不能治……”
似乎是这句话刺激到了乔普·汗,他空洞的眼睛一缩,忽然挣扎着大吼,“我要退赛!”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微光一闪,提示音响起:十号选手——乔普·汗已被淘汰,请各位选手认真读题,好好作答。
少年一惊,愤愤地瞪了眼妇人,嘴里喊着“少爷等等我!”,也按下了按钮。
妇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指向第二个冷冻舱,那里躺着被五花大绑的奥古斯汀。
他哪里还有之前进退有度的模样,双眼凸出,眼底布满血丝,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放我出来!”
“这个可坏了。”妇人解释道:“刚刚那个是身上脏,这个是心脏,抓到的时候在主控台那里,想放毒雾把这里的人都毒死呢!”
所有人闻言一惊,连安格诺也惊讶地看向奥古斯汀——他知道这人不干净,但也只以为是底层人常见的不择手段,没想到竟然这么……恶毒。
“不能留他。”安格诺当机立断,直接上前,三两下控住弗洛里安,在后者怨毒的眼神中,按下了他腕表上的按钮。
随后他看向镜头,隐晦道:“给他安排心理医生。”
他当然不是在通知主办方,而是琼斯家族的人。
这种潜在的高智商危险分子,又尚未成年,只能用非常手段。
观看直播的老琼斯收到讯息冷哼一声,“臭小子,不是翅膀硬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命令还是飞快地传达下去,以至于安格诺一离开比赛,便立刻被控制住了。
饶是再聪慧,他也才十几岁,真面目又在直播中被迫曝光,再怎么怨恨也无济于事。
倒是一旁同样刚醒来、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的乔普·汗,看到他的遭遇,心底不由浮起一丝诡异的安慰。
没事,不就是社死吗?这里还有人比他更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