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知垂下眼,又看向自己绿色的小角蛙。
好家伙,这蛙搞不好还真有点子玄学在身上。
林鹤知心情大好,拿食指和角蛙“拉钩”:“要真是三号,回头给你买进口小鱼虾。”
角蛙面无表情,突然“啊呜”一下张开那比身体还大的嘴,跳起来咬住林鹤知食指。
林鹤知:“……”屮艸芔茻好痛。
“小鱼虾,不是我的手指,你可以松口了。”
角蛙不为所动。
林鹤知甩了甩手:“松口!!”
第二天,林鹤知是手上缠着胶布去上班的。
段夏见了大惊,把人拽到一旁悄悄问:“你没事吧?我,我听宫叔叔说了,你不会又拿刀子划自己吧?”
“没有。”林鹤知板起脸,“我要谢谢你——”
“的蛙。”
段夏:“……”
小姑娘拉下脸:“那已经是你的蛙了,你要对它好。”
就在这个时候,有不少警员开始往监控室走动。虽说租户三注销了手机号,但警方还是通过身份证,联系上了本人,把人从乡下传唤了过来。
单瀮亲自审。
林鹤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眼皮一跳。
他颇感兴趣地来到就监控室,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证件照上看起来并无异常的男人,是个天生畸形。男人右肩明显比左肩高很多,背部佝偻,手臂只能抬到水平高度,由于驼背,他整个人的身高只有1m65左右,不说话时还好,可一张嘴,嘴角就会歪,半张脸垂下来似的,时间久了会有口水流出来。
村里人都叫他憨子。
憨子是和他那白发苍苍的父亲一起来的,老父亲看到警察就唉声叹气,说自己这儿子生出来就这个怪样,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但你说他是个傻子吧,智力也是有的,会算数,有记忆,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如果犯了什么错,还请警方多包涵包涵。
憨子一看到警察,就急着张嘴辩解:“俺,俺已经知道错了,俺没没没再找过女人。”
单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以为我们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的事。”
憨子斜眼觑着他,不安地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没再找过,俺之前不知道这个事犯法,俺就是想找个姑娘。”
单瀮看着他那双呆滞又真诚的眼睛,心里倒是“咯噔”一下,直觉自己又找错人了。
他把金色的貔貅递了过去:“认不认得这个?”
憨子捞起金链子看了半天,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开始咧嘴傻笑,摸着金貔貅,一脸爱不释手的模样。
老父亲突然开口,说警官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聊聊。
单瀮看着憨子那憨样,起身点了点头。
一出门,老父亲就给单瀮递了一根烟。单瀮摆摆手说我不抽,您有事直说。
“警官您别见怪,他一个大男人,就喜欢收集亮闪闪的东西,看到就不撒手,”老父亲长叹一口气,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天天都和我们唠他想赚钱找媳妇儿,但警官,您也知道,他这个——情况特殊——俺上哪给他找媳妇去呢是吧?”
“之前呢,他一直在俺们村门口摊饼子。说实话,他这饼摊滴还不错,我就寻思着这大城市人多点,没准还能多赚几个钱,就让他来试试,”一说起这个,老父亲就心累,“当时吧,就是有人怂恿他,说花钱就能找女人,才犯了错误。这娃蠢是蠢了些,但真没几个坏心眼——”
“当时突击搜查,警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和他一块儿嫖的那个大哥,张嘴就说‘警官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两厢情愿的’;只有他,呆呆地告诉警官,‘这是俺花钱买的姑娘’——得,证据确凿——就被扣下拘留了。”
“警官,憨子是个特别实诚的孩子,哪怕他真做了什么事,一定是受人指使的。”
单瀮冷着一张脸:“……”
他目光落在老人花白的鬓角上,到底还是有几分松动。憨子今年35,老人家说不定都六七十了,他破案遇到憨子这样的人心累,更何况是别人父亲呢?单瀮抬手按了按老人家肩膀,让人放心。
回到询问室,单瀮又问憨子有没有让别人进过自己的家门,憨子想了想,摇头,说他不知道。最后,单瀮只是从他手机里抄了几位他在宁港时认识的“朋友”。
走的时候,憨子还拽着那貔貅项链不松手,大有一副要把它带走的架势。老父亲急火攻心,一边骂一边说出门爸给你买快还回去。
单瀮捏了捏眉心,心说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倒好像闹了个乌龙,没啥收获。如果真的是憨子,大概是不会把这链子留下了。
这不能是演的吧?
单瀮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整理好文件,走出询问室的时候,就见林鹤知嘴角擒着一丝愉悦,心中的火气蹭蹭的:“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林鹤知板起脸:“你哪有高兴?”
单瀮冷笑:“你看着就在幸灾乐祸。”
这几天高强度工作但毫无头绪,单瀮心情和办公室通宵后的烟灰缸也没什么区别:“行了别解释,我不想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林鹤知还是解释了一下:“没有幸灾乐祸你。”
“本来我都想好了,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那蛙,”林鹤知认真地说道,“现在的确很高兴,不用供着了,有啥吃啥吧。”
单瀮:“……?”又疯一个?
至此,五位租客里,只有租客二没有联系上了。
段夏根据身份证找到了几个电话号码,正在挨个儿试。有一些号码已经停机了,有一些号码是错误的,有一个是能打通的但是对方一直不接,她试了好几次,还发了一条自证身份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