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对方抱着三个盒子下来,摆在柜台上让惜月挑选,笑着说:“这是小店最上等的三面银镜了,都是舶来货,本来是不打算卖的,您若喜欢,尽管挑一面去。”
惜月三个都翻看了一遍,闷闷不乐地放了下来。
青碧立即上前问:“姑娘,您都不喜欢?”
“是啊,都不算精致,还没家里的好看。”
青碧便对那小掌柜说:“你这里可还有其他的镜子?大一些的也可以,主要是好看。”
对方瞅了青碧一眼,接着又瞅了一眼,之后才恍然大悟,“你……你是……”
他瞬间红了脸,瞧着有几分羞涩的样子,只是这反应慢了半拍不止。
青碧退后一步,对方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放轻声音说:“没想到是邵府的姑娘,我们小店里怕是没有您看得上眼的镜子。”
惜月不高兴地说:“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是真的来买镜子的。”
“那您……”乌立文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这三位姑娘。
他没想到会有这一遭。
“罢了,我们走吧。”惜月带着二人离开,走到街尾时,她们回头还能瞧见那小子站在铺子门口目送她们。
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邵芸琅有八分肯定,他对青碧并没有那种喜爱之情。
惜月直接说:“青碧,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目光,这个男人不可靠。”
惜月从小就被训练如何伺候男人,对男人异样的目光格外敏感,但也让她厌恶。
青碧头低低的,绞着帕子说:“我看出来了,我……我其实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他。”
这家杂货铺她来过不止一次,她们下人用的胭脂水粉,还有日常用品几乎都是在这里买的。
“姑娘,我该怎么做?”青碧拿不定主意了。
邵芸琅瞥了她一眼,“既然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那就用我的法子来解决吧。”
而邵芸琅的法子简单又粗暴,就是让人将乌立文绑了,关在了一间阴森森的地牢里一整夜。
杨钺戴着黑布巾走进地牢,自言自语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点小事居然还要占用我家的地牢。”
乌立文看到有人进来,冲到牢门前大声质问:“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我是良民,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杨钺往椅子上一坐,接过长戈递来的茶杯,翘着二郎腿说:“开始吧,我不想说废话,也不想听废话。”
一旁的宋七上前打开牢门,拎着乌立文出来,将人绑在行刑的柱子上。
乌立文吓得全身颤抖,“你们要做什么?我……我没得罪你们啊……我就是一开杂货铺的。”
宋七也遮着脸,一双眼睛凶狠狠地瞪着他,“放屁!谁说你没得罪我们?你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跟我们主子抢女人!”
杨钺一口茶水喷出来,这小子,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用这个。
“这……这话怎么说的?我……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我们主子可是京城黑白通吃的大老爷,前两天看上了一个姑娘,结果昨天就瞧见那姑娘进了你家的铺子,还说了许久的话,你要是没跟我们主子抢人,你当时脸红什么?”
“我……我冤枉啊!”乌立文不确定这位拽拽的大爷看上的姑娘是哪个,按理,青碧那丫鬟在她小姐身旁黯淡无光,他怎么可能瞧上一个丫鬟?
“您是不是误会了,小人是与其中一个丫鬟有过几面之缘,但她应该不是您看中的姑娘吧?”
“我说是就是,这还能弄错?你是不是还上门提亲了?这京城地界上,就没有我们老大不知道的事情!”
一听到提亲二字,乌立文傻眼了,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怎么这么巧。
他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可小人之前并不知情啊。”
“赶紧去把提亲的事撤了,否则……哼!”宋七将烧红的铁片提起来,缓缓靠近乌立文的脸。
火辣辣的温度让乌立文失声尖叫,他大喊道:“好汉饶命!我答应!我答应你!回去立马退亲!”
宋七将铁片印在他旁边的肉皮上,发出“滋滋滋”的烤肉声,随之而来的是香喷喷的烤肉味。
乌立文吓尿了,双腿打颤,如果不是身体被绑在柱子上,他一定站不稳了。
宋七见他这么不经吓,冷笑一声:“你答应就好,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看上那姑娘的?”
“没……没有。”乌立文大脑一片空白,只凭着记忆回答问题。
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能说谎,便主动将事情始末交代了。
“我……我也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才上门提亲的,甚至之前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见过画像……”
“还有这种事?草他娘的!哪个王八蛋敢算计我们老大看上的女人!”宋七揪着他的衣领,重重地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乌立文缩着肚子惨叫一声,“啊……别打!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他倒豆子似的,语速极快地说:“几天前,有个老婆子来我店里买东西,与我老娘唠叨了几句,然后就说起了这门亲事。
我们当她是要做媒,一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就拒绝了,可对方说,只要我肯上门提亲,就立马给二十两银做报酬,最后事情不成也没关系,只看双方缘分。
我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好事,起初是不信的,可真金白银摆在面前,我们一家便心动了,再三确定过只要上门提亲就行,对方一定会答应,至于成亲的事,可以先拖着,日久生变,未必要真娶。”
“你就没怀疑过里面有猫腻?”
“有,有的!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普通人家娶一门媳妇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了,大不了就真娶了那丫鬟,我见过画像,长得也很不错,不管最后成没成,我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