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导致后来镇国大将军府被污蔑通敌卖国时会有人信以为真。
要不要稍微提醒他一下呢?
邵芸琅不想看到镇国大将军府倒下,有杨家挡在前头,武侯府才更安全。
但要怎样才能有效地提醒他并且不被怀疑呢?
邵芸琅独坐良久,突然眼睛一亮,是了,这次的主要对手她都有所了解,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夜色深沉,亥时初,侯府各处都熄了灯。
武侯府后院围墙外蹲着两个人,正是杨钺和他的小厮长戈。
“少爷,您到底想好了没?要不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蹲在人家后门做什么?”长戈将自己裹在厚厚的皮毛披风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顶。
他家少爷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吵!”杨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化作白雾消散在空中,无奈地说:“我不知道她住哪个院子。”
武侯府可不小,他总不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找过去,那肯定要被发现了。
他敲了一下长戈的脑袋,“都怪你,一点小事都打探不出来,下回给我弄个武侯府的布局图回来!”
长戈哭丧着脸,“少爷,您这是强人所难,武侯府戒备森严,谁能轻易得到布局图,不过您如果要打探那位姑娘的住所也不难,问题是知道名字您也找不着啊。”
他其实不支持少爷这么干,哪有男子汉夜闯清白女子闺房的,这要是被发现,人家的名声就毁了。
他家少爷这可不像是喜欢人的样子,更像是有仇。
“少废话,起来!”杨钺捶了捶发麻的双腿,起身走出这条小巷。
“您不去了?”长戈略带欣喜地问。
“去了也白去!”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长戈已经被冻麻木了,许久才发现他们走的道方向不对,“少爷,咱们不回府吗?”
“不回。”
“那是去赌场还是青楼?”
“杀人。”
“……”长戈以为他开玩笑呢,直到他在青楼后巷里看到他家少爷拧断了一个男人的脖子,又熟练地清扫了周围的痕迹,带着他绕到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舒怡馆。
舒怡馆也是小有名气的清倌馆,杨钺听了一夜的曲,黎明时才醉醺醺地被扶出大门。
“杨小爷慢走啊,改日再来……”老鸨得了重赏,笑得合不拢嘴。
这样的财神爷天天来才好呢。
长戈神色木然,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啊……杀人啦……”不远处传来惨叫声,杨钺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无知无觉。
长戈吓了一跳,神色紧张,赶紧将杨钺抗在肩膀上丢进马车里。
一回到侯府,杨钺立马睡下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长戈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恐慌,闹得他一整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杨钺起床时神清气爽,沐浴更衣后去陪老夫人用晚膳,之后去了演武场练功,正常的不得了。
“别愣着了,过来陪我过几招。”杨钺冲他的小厮喊道。
长戈武艺高强,一开始只用了三成力,被揍的嗷嗷惨叫。
“哼,再敢敷衍本少爷,下次打中你的就不是本少爷的拳头了,尽全力!”
“是!”长戈不敢再大意了。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杨钺舒坦了,看出长戈心不在焉,拍着他的肩膀说:“别问,我自有用意。”
昨夜被他杀的人是城西的一名指挥使,他做过的恶事便是灭了他满门也不为过,那是比赵殷晟更该死的人。
长戈被赶去睡觉了,杨钺在演武场又耍了一会儿刀,直到雪落下来才收功。
子时已过,杨钺敲开了祠堂的大门。
“少爷,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守门的老伯提着灯笼照亮了杨钺的脸。
“睡不着,想和祖宗们聊聊天。”杨钺大步走进去,祠堂里时时刻刻都点着蜡烛,他随意跪坐在蒲团上,当真自言自语起来。
俞老伯怕冻着他,特意搬了炭盆进来,还塞给他一个汤婆子,“您确实该好好跟祖宗们聊聊,有什么需要您喊我。”
杨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俞伯啊,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我今夜其实是来找你的。”
俞老伯的年纪很大了,满脸的褶子,背还有点驼,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少爷真会开玩笑,若说我的不寻常之处,大概就是比旁人多活了几岁吧。”
杨钺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俞伯,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你帮我做件事吧。”
他的眼神太清澈,目标太明确,俞老伯不得不怀疑他真知道了些什么,顺着他问:“少爷想要我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