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注视你,注视你种种小心翼翼,以及种种不易。
「你为甚么遇到下雨天就浑身溼答答的来上课?昨天放学也是,不撑伞就走了。」
路于把吹风机递给苏芯蔓,苏芯蔓就像个破布娃娃,狼狈地吹乾自己。
「你制服破了。」
苏芯蔓低头瞧了一眼,现在是比早自修还早的时间,班上只有两隻猫,他跟路于。
「我去跟家政老师借针线。」路于没有问苏芯蔓要不要,逕自离开了。
再过一小会儿,带回来一盒便携式的针线,黑与白,他挑了黑线比划,又把白线拿起来,开口问道:「两种都满明显的,你选哪个?」
那是腰侧的一小块破洞,几乎没人会注意到,黑与白都只是心理安慰,苏芯蔓拿走离自己最近的白色,开始穿针引线,就像一个普通母亲,她是他自己的母亲。
我没有盯着你,不只是因为怕你难堪,而是你太容易扭曲别人了。
我看着你,你认为我看着她,故而我不再去注视你。
你沉寂的像死去的星星,只有一片灿烂夺目的星云,多么美丽,却正在消散。
我想拯救你,但你正在违反宇宙法则,努力地聚拢,想要重新成为一颗星球,拢据的物质不断向内,哪怕会爆炸也在所不惜似的。
路于杵在原地,瞧着她踩着僵直的步伐往前,其实导师没有跟男孩说太多关于她的私事,只是让男孩陪她走路回家罢了,而她的亲人就在不远处,男孩破天荒的想叫她停下来,别再往前了。
那里彷彿是深渊黑洞,会把这个人好不容易凝聚的光芒全数吸走。
这就是她没有办法扭开水壶的原因、没有雨伞总是淋得一身溼的原因、这是她连校服破了都得自己缝补的原因。
男孩逼迫自己镇定,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一定要当作没有这件事。
男孩不想瞧见女孩难堪的模样。
八分鐘前的太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