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头说:“要把你卖到赚钱的地方也不难,可是你要能喝酒。”
项司雨说:“我当什么呢。不就喝酒嘛,多大点事儿啊。”
贩头对伙计们说:“拿酒来,给这位韩姑娘一试酒量。”
伙计们拿了一小坛过来,风靖远闻这酒香,是姑苏名产双沟酒。项司雨略尝了一口,知道是没提纯的酒,就一股脑咕咕咕喝下了。风靖远见这场景,当即愣住,人贩子也愣住了。项司雨一口喝完,双目亮如银星:“没意思,跟水一样。有烈酒吗?”
贩头说:“去,把我的烧刀子拿来。”
项司雨又拿着烧刀子,咕咕咕一下喝完了。
贩头见状,不禁赞道:“好!好酒量。韩姑娘,你别待这儿了,跟我去船上,咱们交个朋友。”
项司雨豪气干云:“正有此意!”
接着,项司雨和贩头上了酒桌。项司雨巧舌如簧,又能喝酒,把贩头哄得高高兴兴。项司雨见贩头喝高了,趁机说:“我今天和大哥一见如故,叫您一声大哥!不嫌弃吧?”
贩头也是个性情中人,赶忙说:“那我就认你一个妹妹!到时候哥哥要去,你可得招呼下老鸨给个常客价格啊!”
项司雨哼地一声,道:“大哥这话说得,我就不喜欢。您来哪能收钱啊?”
贩头被哄得哈哈大笑,跟项司雨亲亲热热地称兄道妹。
贩头虽和项司雨结为朋友,但也没有良心发现,依旧打算把项司雨卖入青楼。妹妹可以满天下的认,一百两银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赚的。只是贩头也依着和项司雨的约定,把她卖到了秦淮河最好的青楼画舫。
项司雨在秦淮河的老鸨那里训练娱客技艺。琴棋书画歌舞,项司雨下棋还行,也认得字,书法却很难看。老鸨觉得项司雨灵动聪明,一边让人教她写字,一边让人教她说书。项司雨一边学说书,一边削木头,木头稍微削了个奇怪的形状就扔进水里,然后取一块新木削成另一种奇怪形状。就这么训练着,项司雨只学了叁个月的书,竟把人界的说书行当都学通了,还新编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老鸨大喜,忙不迭地安排项司雨接客。当时正是夏天,项司雨穿着打扮好,老鸨给她派了一艘小船,本要送到画舫去接客的。项司雨给船夫倒了一杯茶,把船夫药晕,然后跳水游泳跑了。
风靖远没想到,项司雨不仅书说得好,还很能喝酒,水性也不错。不过还是太冒险,湖中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被卷入暗流,她就死定了。
项司雨游到途中,似乎是游累了,仰面朝上,放松身体,身子便漂浮起来,任自己在水中漂流。漂了一个多时辰,项司雨被水流卷到了岸边。岸边正有项司雨叁个月来削得某一块奇异木头。
风靖远思忖,难道项司雨是用木头来测湖水走向?她早就料到若任由湖水流送,可以把她送到岸边?
上了岸,项司雨先偷了一套晾在外头的衣服,把那身湿淋淋地妓女装束换下来,然后取泥土把脸描花,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认出姿容。
风靖远开始思忖,按理,咒术要起作用,刚刚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可在项司雨漂流水中时,似乎没起功效。或许是逃亡过程中的诸事,皆在项司雨计算之内,所以她自己一点都没觉得危险?
风靖远决定,继续耐心等候。
接着,项司雨一边靠说书赚钱果腹,一边浪迹天涯,还买下了那只小毛驴阿红。后来听说了昆仑山升仙大会就在一年后的仲春时节举办,想要找个安身立命之所,遂往昆仑山而去。
风靖远一路随着记忆看来,不禁想,如果项司雨没有遇见天证,而是去了升仙大会,就凭这份聪明机智,风靖远说什么也要收她为徒。
念及此,风靖远忽然察觉到不对。项司雨骑的这只小毛驴,行动虽和普通毛驴没有区别,但是古怪之处甚多。寻常毛驴,哪里会吃烧鸡和肉包子?这毛驴不仅喜欢项司雨抱着它睡觉,身上还没有一点毛驴臭味,大小手都不随便,项司雨拉着它一起去湖里洗澡还处处背对着项司雨。然而这毛驴身上也没有妖气。
风靖远还在细想时,项司雨已遇到了云靖。云靖被项司雨谈论的各种奇闻轶事给吸引住了,一向恪守礼法的云靖竟然主动搭话项司雨。不过风靖远也不奇怪云靖会如此,他也很后悔没早点遇到项司雨,早点搭话。
而后,风靖远看到项司雨在一间荒郊小镇,遇见了天证。风靖远顿时警觉起来,如果前面项司雨遇到的都不算危机,那遇见天证之后,危机一定比前头的大上数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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