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用脸蹭松软的枕头。
鼻尖刚碰到布料,完全陌生的触觉,她愣了一下,完全清醒。
不是她家,也不是邵应廷的沙发,而是……
她定睛前看——九点的时钟,原木sE的书桌和书柜,土hsE窗帘映出一室沉光。
是邵应廷的房间,她睡在他铺着几层厚被的y床上。
薛灵懊恼地伸了个懒腰。
她竟然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Si,连挪了位置都察觉不了。
因为楼层低,薛灵打开窗户房门就能听到马路楼下马路传上来的声音,不是车水马龙,只是一些街坊闲聊,还有作为背景音乐的方言说书。
她侧耳倾听一会儿,说的是《S雕英雄传》。
打开房门走出去,餐桌上放着几份买回来的早餐,有粥有卷饼,还有J蛋和拌面,塑料盒上贴着一张荧光绿便利贴。
她撕下便利贴。
一起读了三年高中,她还没看过邵应廷的字迹呢。
「赶着去开门,照顾不周。醒来告诉我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笔走随意潇洒,但顿处总带犹豫。
早餐已经凉了,薛灵拿出两个碗,把粥和卷饼放进锅里重新蒸热,等待的过程中倒水吃药,b在家里还悠闲。
校服K下穿的是邵应廷买的一次X内K,有些粗糙,薛灵打定主意要回家一趟。
如果邵应廷昨晚说的话是真的,那谢观澜应该会躲着她。
毕竟谢老板天下第一Ai面子,只会私底下T1aN舐伤口。
吃过早餐后,她把剩下没动过的放进冰箱,换上已经晾g的衣服,出门骑车到高中找小卖部老板。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彩,yAn光炽热,幸好风是凉的,一切正好。
薛灵跟导航走,走的都是些小路。
虹湾有一片完整的骑楼群,在她母校的后方。
骑楼都是私有的,仿巴洛克风格,楼上住人,一楼大多用作铺面,开的小店各式各样,挂在楼外的招牌却几乎一个模子套出来的。
白底红边的木牌匾,油漆零星剥落,坑坑洼洼,诉说着自己的历史。
而招牌底下,各店老板在外门前惬意喝茶下棋,修单车的叮叮当当敲打声与加气声在悠长的街道回荡。
再过一个路口,里面的骑楼更破旧,其中一座已经倒塌,废墟中木梁与青砖纵横交错,野草和牵牛花缠绕而生。
旁边巍峨的外墙上还印着时代久远的旗袍nV郎广告画,乌黑斑驳中点缀着几棵顽强的绿草,因残缺而厚重。
骑楼群建在山岗上,最高的建筑是一座天主教堂。
薛灵骑车路过大门紧闭的哥特式教堂,松开脚踏顺着斜坡一路下滑。
晨风与淳朴的烟火气扑面,不远处的古树已有叶子泛h,宽阔的树冠遮天,点缀碧蓝sE的苍穹。
这才是她向往的虹湾。
松开双手,薛灵展开双臂继续下滑,兴奋高呼,路边的阿婆看到吓得大喊:“小心别摔倒了!”
“您放心,不会的!”
拐弯处近在眼前,薛灵抓回车把往右一带,像条鱼一样钻进小巷,消失不见。
她临时改变主意,绕到学校后面的食街,打算打包两份杂扒饭和邵应廷一起吃。
店还在,招牌没有变过,唯一不同的,是老板娘剪了短发,背着个nV娃娃,逢人就笑哈哈说是她的外孙nV。
六年过去,杂扒饭只涨价一块钱,十分良心。
实现小食店自由的薛灵又点了两杯暴打渣男柠檬绿茶,绕到前门找邵应廷。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薛灵的手机也同时响起,是邵应廷打来的。
“睡醒了么?”他声音放得很低很柔,怕惊醒刚从沉睡中脱离的她。
绕过校园最后一片围墙,薛灵看到正在小卖部门口打电话的邵应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