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羞耻感高低,窥探心底定然会比身体赤裸高。
薛灵把钱包放回原位,邵应廷还是不敢看她。
“难怪我贴在毕业精英榜上的照片三番四次被偷走。”薛灵伸出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推,“原来小偷在这里。”
邵应廷往后倒,陷入凌乱柔软的床上。
他有苦难言——偷是偷了,证据确凿,可偷毕业榜的另有其人。
可他不能说,说了就要接受更深一层的追问。
他不能再剖开,薛灵只会推开沉甸甸的他。
“不说话?是承认了?”她也爬上床,岔开腿跪在他身体两侧,“贴身带着我的照片,是有多喜欢我啊?”
邵应廷避而不谈:“不能是我心理变态?”
薛灵肩膀微颤,整个人趴在她胸膛,用手指在他脸上描绘。
“邵队长这么好追的吗?打一场篮球就喜欢上了?”
抓住她作乱的手指,邵应廷抚上西装下的肩头,顺着柔媚线条抚摸,直到到达挺翘的雪臀。
“你别忘了‘也’。”
摊牌的博弈宣告结束,薛灵用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抱你去洗澡?”
薛灵摇摇头,翻身倒向右边,抱着枕头俯卧在床边仰望窗外的残月。
残月缺光,黑夜没有烟花的加持,薛灵的脸在黑夜中并不清晰。
邵应廷和她统一动作,并肩俯卧,抬手整理她沾着汗水的发丝。
“你怎么想到要纹残月与海这个图案的?”
“爆炸冲击倒地后,我看到最后的场景。”
薛灵沉默片刻,翻身平躺看月亮,似乎也能看到当天盘山公路上的惨烈海月。
“为什么想到赚这种快钱?”
“想买机票,离月亮更近。”
哪个月亮呢?
是他腰后的,天上的,还是身边的?
薛灵翻滚回到他身边:“一个月赚一台二手川崎,不至于买不起机票吧?”
她摊手:“机票呢?”
邵应廷面露苦涩,握住她五指:“后来发现,机票不过是最容易上的第一级台阶,后面还有很多我难以跨越的,例如……签证。”
他轻揉薛灵的指节:“户口本就我一页,签证官怀疑我的动机,怎么也不批我的签证。”
越说声线越哑,笑着的嘴角难掩委屈。
薛灵脱口而出:“如果你在撕照片的时候和我说……”可开口就后悔了,忙低头避开邵应廷眸色深沉,“算了。”
她放松把头靠在他的肩膀,看着月亮轻声哼唱。
“Moonriver,widerthanamile
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Whereveryou'regoing,I'mgoing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waitingroundthebend
……”
耳边的歌声慢慢陷入中断,邵应廷小心翼翼低头看。
薛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倚在他粗壮的手臂,沉沉睡去。
“这样睡不辛苦吗?”
怕吵醒她,邵应廷低声自问,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鼻尖。
薛灵皱眉动了动鼻子,没醒。
装安眠药和止痛药的盒子还在行李箱内待命,它们今晚注定缺席薛灵的人生。
他总算当上一次包治百病的灵药。
直到手臂酸软发麻无知觉,邵应廷才小心翼翼托起薛灵的脸,扶着她躺在床上。
不少透明黏液还沾在她腿间,邵应廷抽出湿纸巾替她细致拭擦。
薛灵似有感应,不耐地踢了他一下,翻身夹住被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