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请问是什麽代价呢？钱的话……」
陈祈啡没有正面回答nV孩的问题，她歪着头，「讨论这些之前，我发现你没有跟我说你叫什麽名字。」
「啊、对不起。我的名字是陈伶榆，人字旁的伶，榆树的榆。」
「陈伶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麽地方吗？」
「爸爸的葬礼……？」
陈祈啡摇头。
她是在十七岁的时候，撞见父亲与他在外建立的另一个家庭。
地点在游乐园中。
视野里，父亲与一个陌生nV人举止亲昵，身边还带着一个大约才五、六岁的nV童。旁人的视角来看，都会觉得他们是个普通的一家三口而已。
而父亲大概是偷情多年都未被正妻抓包而大意了，居然会忘记自己大nV儿高中毕业旅行的地点就是在那个游乐园——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陈祈啡没有上前对质，只是默默拿起相机拍了许多张照片，每一下快门声都让她明了父亲过去所缺席的每一个重要日子的原因。
镜头里的nV童笑得好灿烂，朝着她的父亲张开双手嘴型像是在喊着「爸爸抱！」
那是她的父亲，是母亲牺牲许多、用心守护着的对象。
从此，某种Y暗的东西进驻陈祈啡的内心，缓缓延展触手。
时间在她直接将照片交给母亲後似乎就加速了好几倍，大大小小的争吵将狭窄的客厅撑到几乎胀裂。平日温和的母亲一下崩溃了，歇斯底里地怒吼，她多年辛苦维持的一个完整的家就这麽从根柢被破坏殆尽，父亲更是始终坚持不会与第三者断绝联络，无论双方怎麽拉扯，似乎都会朝着离婚的结局靠近。
陈祈啡目睹母亲一天b一天还要颓丧悲伤，丈夫的背叛彻底摧毁了这个nV人。
她曾向母亲提到要去找第三者说清楚，但母亲摇摇头，彷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佝偻着身子说，「你爸选择了她们，我们才是不被需要的两个笑话，你别去打扰别人的和乐家庭。」
当父亲破罐破摔正式提出离婚申请後，母亲穿上了出席重要场合才会穿上的昂贵洋装，消失在一场午後微雨之中。
往後有很长一段日子里，陈祈啡不断在脑海里反覆思考自己当初如果做了别的选择，现在会是如何。
假设自己没把照片交给母亲，而是自己去跟父亲、跟那个小三对质呢？
又或是她假装什麽也没看到？
她现在是不是还能拥有一个家，是不是每个周末都能跟母亲一起去看场电影，或下班後一起逛超市买喜欢吃的食材，母nV合力煮个丰盛的晚餐，跟父亲三人一起聚在餐桌前闲聊着当天发生的大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