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g63野蛮驰骋过这座城市的东西对角线,可周辞清还是觉得不够,每隔一段时间就让司机再加快点速度。
而隔开的那段时间,只不过是通过两叁个街口的时间。
宋毓瑶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家就在ycafe附近,一栋纯白色的两层半别墅,白色围墙上攀满从院子里爬出来的叁角梅和凌霄花,鲜艳又鲜活。
阮语也爱极了这种艳丽嚣张的颜色。
周辞清开门下车,抬头就望见二楼落地玻璃前抱胸站着的宋毓瑶,宽大的白t恤上还被泼了一大片紫红色的酒渍,满脸的不爽。
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园丁替他开了门,周辞清踩过红砖小径一路直入,刚踏上门后的针织地毯,眼前的凌乱直叫他蹙起眉头。
沙发下,茶几上,横七竖八躺着被捏成各种形状的啤酒易拉罐,可怜的纯白长兔毛地毯被淡黄的酒液泼洒,留下亵渎后难看的痕迹,暴殄天物。
“这里只是一部分,白的红的那些酒钱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呢。”
周辞清望向倚着二楼栏杆的宋毓瑶,直接开口询问:“阮语人呢?”
宋毓瑶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冷眼看着同样冷淡的周辞清:“昨晚的事阮语都跟我说了。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过来。”
“那你何必打电话给我?”
“真狠心。”宋毓瑶冷笑一声,“也是,怎么敢要求周少您有恻隐之心,你这个人根本没有心!”
掷地有声,连回音也一同控诉他的无情。
等回声消散,他再次重复,只是这次不再掩饰心中的不耐:“阮语人呢?”
饶是见过不少亡命之徒的狰狞面目,一对上周辞清那双阴戾的双眼,宋毓瑶宛如站在了悬崖之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周辞清会对阮语心慈手软,不代表他会对其他女人仁慈。
宋毓瑶退后一步:“跟我来。”
*
越往上走,酒气就越浓。
也是在前苏联那块地儿养回来的坏习惯,为了喝赢那些嗜酒如命的斯拉夫人,周辞清把自己锻炼成一个无底的酒缸子,接触的酒比水还多,只要酒香飘来,他就能认出是什么品种的酒。
而弥漫在二楼整层的酒气,错落杂沓得他也不能完全分辨认清。
“阮语在柏威夏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弄几只新鲜的大闸蟹运到这里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宋毓瑶停下来,周辞清顺势抬起头,正前方是霓虹闪烁的歌房,酒气就是从里面涌出来的。
他知道的。
他为阮语做小笼包的那晚,他走在不算曲折的复廊上,蒙上阮语的眼睛亲吻她。
阮语一直是乖顺听话的,他们每一次亲热,她都会变成一块任人揉捏的面团,软在他怀里,让他无法释手。
直到气喘吁吁,他才松开唇舌,欣赏她脸上眼里的潋滟春色。
这一次也一样,她脸颊泛红,眼睛和嘴唇都是湿漉漉的,揪着他的衣领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哥哥有想吃的东西吗?”
他认真想了一下,回答:“吃避风塘炒蟹。”
阮语心领神会,接下去:“最辣的那种?”
他眉毛一扬,然后立刻侧身躲过她撞过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