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宋听然察觉到这一点后,正想说一句“我们什么都没做”,让妈妈不要想太多,但想想,他们已经什么都做了。
“要做措施,别着凉。”贺佳道:“有空让斯遥来家里吃个饭吧。”
如果交女朋友了,做爱时要做安全措施这种事,宋听然18岁的时候贺佳就一直在跟他强调,没想到他现在快28了,贺佳依旧在强调。
“好,我知道了。”
结束这通电话,姜汤刚好滚了,宋听然拿碗盛好后送给谢斯遥。
“你不喝吗?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谢斯遥问他。
“你喝,我不会感冒的。”宋听然说:“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去见我爸妈怎么样?”
突然说到见爸妈这种事,谢斯遥怔住了,她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酒吧丑闻,虽然这事的热度很快就下去了,但多少应该会给宋家带来负面影响。
“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宋听然神色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酒吧的事,应该对你们家有影响吧,叔叔阿姨会不会觉得我就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啊?”
宋听然听后笑了,“那我卷进这件事里,不得是随便的男人?”
他凑近了亲了一下谢斯遥的额头,“我现在是随便的女人的男朋友,我爸下一秒是不是要把我逐出家门了?”
谢斯遥越来越担心,“也不是不可能……”
宋听然笑笑说:“我爸是不会因为这些小舆论而生气的。除非是涉黄赌毒,还有出轨,这是我家几代人的家规,这些事放在我家可不仅是赶出家门这么简单,恐怕还得被我爸打掉一层皮。”
“放心,我爸可开朗了。”宋听然继续道:“当初事情闹大的时候,陈斓他老婆大中午上我家讨要说法,我爸说他在打球没空见客,拒绝跟对方见面。不过刘娜和陈斓不一样,她性子烈,第二天又上门了,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刘娜,性子烈……
谢斯遥想了一下,“该不会打架了吧?”
“刘娜的确打架了,但是是和保安打。”宋听然笑了一下,“后来我爸真的去见她了,说什么年轻人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我相信听然,相信他的每一个决定,然后刘娜一气之下砸坏了球馆设施,被保安带走了。”
谢斯遥眼睛眸光熠熠,有点羡慕,“叔叔很相信你。”
和谢斯遥从小被灌输“努力”、“争气”这类字眼的生活不同,宋听然一直都是在爱和自信里长大的,他们一个像在阴暗潮湿里的树根,另一个则是参天而上的树梢。
宋听然说:“自从经历了赵心雅那事后,我爸心态就变了,他以前很少为自己考虑,也很少陪我们吃饭,现在他及时行乐,有空就陪我妈去旅游,公司的很多事也不怎么管了,每天打球等着退休。”
对于那个叫“赵心雅”的人,谢斯遥了解不深,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她是你姑姑,也就是你爸爸的妹妹,可是她好像很冷漠的样子。”
谢斯遥身上只穿了一件宋听然的卫衣,宋听然拉过放在沙发角落的毯子,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关于父辈的事,宋听然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总归是听大人们说过一些的。
“听说我爷爷和我奶奶离婚后,我奶奶带着赵心雅出国了,我爷爷怎么也找不到她们,不过我奶奶在国外应该过得不太好。”
爷爷住院的时候,宋听然刚上初三,有一次他听到赵心雅说什么妈妈发高烧,下雨天还骑着车挨家挨户地做推销工作,在平安夜那天去世了。
“我爷爷其实对我奶奶和赵心雅都挺愧疚的,但是前些年真的没有她们的一点消息,赵心雅好不容易靠着打工存下的钱回来了,可我爷爷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想弥补这个女儿都没有机会。”
虽然爷爷给了赵心雅很多钱,但宋听然想,老人家知道妻女受了这么多苦,心里肯定是痛苦万分的,不然雷厉风行的一个老头子,不会把自己四成的股权给了没有管理经验的赵心雅。
谢斯遥细细回忆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谢乘是什么时候和赵心雅在一起的,她第一次撞见赵心雅来找谢乘的时候,谢乘告诉谢斯遥这是他的上司。
那时他俩在谈工作上的事,挺正经的,谢斯遥根本没有往多余的方面想。
“可是我感觉谢乘不喜欢赵心雅。”
谢乘和赵心雅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也没有要结婚的意思,而且吃饭的时候很少带着赵心雅,对这人几乎不提。
宋听然疑惑地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谢斯遥说:“从小就觉得爸爸不爱妈妈,而谢乘对赵心雅的态度,跟对我妈没什么区别。”
谢斯遥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对宋听然说:“我外公和谢乘的关系并不好,我妈之前跟我说,我外公嫌谢乘穷,我妈跟着他受苦了,所以对他偏见很大。但有一次我听到亲戚嘴碎说,是因为谢乘跟初恋情人藕断丝连,我外公才这么生气。”
宋听然笑着问:“你相信哪种说法?”
谢斯遥认真地想了想,“第一种说法吧……谢乘的什么初恋情人我倒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亲戚瞎编出来的。”
“那倒也是。”
谢斯遥对宋听然的生活环境挺好奇的,她问:“你们家亲戚会不会催你找对象结婚呀?”
“我们家大部分亲戚到南方养老或者国外定居了,过年见不着。会有一些朋友来做客,但是他们催我也不听,平时陪爸妈吃完饭就回自己家了。”
谢斯遥笑了,宋听然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那你呢?”
谢斯遥神色淡了些,“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会催几句,我一般都躲在房间里‘装死’,绝对不到客厅坐着。”
宋听然亲了一下谢斯遥的嘴唇,“今年过节你不用躲房间里了,你可以带我见见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