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哦哦。”她点了两下头,期待地问,“好喝吗?”
“不好喝。”他直截了当地说,“又苦又辣。”
这是在骗孩子说的话。他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面前的也不是傻子,她看着像相信了,可他那么了解她,几乎都能听到她的心声。
——不好喝你还喝?
郝彤光暗自叹了口气,守在门板后面,把来而又去的死小孩抓了个现行,并缴获啤酒两罐。
“明天怎么跟爸爸说?”一晚上消失了四罐啤酒!
郝翠翠机灵道:“我从箱子里又拿了两罐补上去了。”呵呵,可见她的聪明都用在怎么糊弄大人身上了。
她从零食柜里扒拉出好多的零食,都扔在了他的床上,然后自己也盘腿坐上去,豪气地跟他碰,“干!”
郝彤光笑得要命,“你能干?”
“什么干?”
“你知道怎么干吗你就干?”
一头呆鹅!郝彤光给她解释,“你要把这一罐都喝掉,才叫干。行吧,你干了我随意。”
“啊?”她当然喝不掉,开始耍赖,“我,我不知道的……”
“酒桌上哪有戏言?你这样,以后没有人陪你喝酒的。”
郝翠翠急中生智,“没有酒桌呀!这里哪有酒桌?我在哥哥的床上!”
他一口酒呛住了,肺都要咳出去,背上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给他拍着,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喝点水吗?”
郝彤光被她干净的眼睛看着,也无话可说,“咳……没事了。”
郝翠翠又坐回去,小口抿着,一副稀奇的样子。
“好喝吗?”郝彤光故意问她。
她咧着嘴摇头,“不好喝啊,你们为什么喝?”
“你又为什么喝?”他把问题问回去。
“我好奇嘛。”她眼珠子一转,说道。
郝彤光喝了几大口,一罐啤酒就快见底,“你好奇的东西真多。”
他随手撕开一个零食包装,是各种水果干。嗯,吃起来是不如新鲜水果好吃。
郝翠翠见他一边吃一边喝,也学起来,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罐,开始“嘿嘿”傻笑。
郝彤光有些困了,便叫她自己回去睡觉。谁知她抬脚就打他,“你背我嘛!”
他摇摇头,“不高兴。”
“嗯~”她爬过去扯他的胳膊,“哥哥背我,哥哥背我……”
“背你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只是栽在他的怀里撒娇,“哥哥背我嘛~以前背的~”
那是高中之前了。上了高中后,她就不肯这么亲近他了……
郝彤光摸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平时也这么乖就好了。”
“我乖的!”她埋在他的怀里抗议。
别说,郝翠翠喝醉了还真挺乖的,他都有些舍不得撒开。
“翠翠你最喜欢谁啊?”
“爷爷!”
“还有呢?”
“爸爸妈妈!”笑了两声,“还有郝彤光……”
他的心脏突然就不会跳了,一会儿跳得急了,一会儿跳得慢了,一会儿又不跳了……
后面叽里咕噜的一串名字他也听不见了,只是抱着她轻轻地贴在她的头发上。
“我也喜欢你啊……”他轻轻地说。
郝翠翠笑得“咯咯”的,左滚右翻,险些从床上掉下去。他赶紧把人捞回来。
她的眼神失焦了,迷糊的样子好像已经不认识他是谁了,只是拉着他的细蓝条纹的睡衣说,“怎么不穿白衬衫呢?”又指着他床头柜上的照片,“这个就很好。”
照片上是他参加一个比赛获奖的照片,穿着很正式的白衬衫,手里捧着奖状和奖杯。
郝彤光看了一眼那个照片,回头准备把她送回去,却不料她突然凑上来亲到他的嘴唇。含着唇肉吮了几下,“苹果味儿的……”然后就睡着了。
他彻底傻了。
郝彤光一晚上都没睡着,他预想了好多种可能的场景,却独独忘了一种。
“我昨晚喝醉了吗?头有点痛……”她苦着脸揉脑袋。
怎么不痛死你算了!
吃着早午饭,郝翠翠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喝醉了还挺好玩的,我下次还找你喝酒!”
微笑。
但这事并不是没有好处,起码郝翠翠就觉得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是自己人了。
可惜,他下一回就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