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一路走下了阶梯,这是这个小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就算晓秋已经准备歇下了,这个时间点大厅还是高朋满座,三五好友喝酒划拳,此时正是酒酣耳热之际。
北渊一席白衫,身形进拔如松竹,与这凡间烟火气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可他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来临。
他掏出了那个小匣子,在手上把玩了一阵,目光从涣散到凝聚,脑海里头的思绪千回百转。
如果是在以往,他不会有半分的犹疑,可是如今他却是会想起当年,在那尸堆里头,他看到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颤了颤,他顺手把被母亲压在身下的小丫头拉了出来,那个小丫头就自顾自地称他为主子,明明娇气的要命,却在万渊楼这样的地狱里一路跟在他身后。
不管他去哪儿,她都跟着去,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半分的怜惜,如今是在矫情些什么?
闭上眼睛,就不管了。
妻儿都在身边了,又为何要多管闲事?
这样的话语北渊告诉自己超过成千回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柴房,可最后他没有推开柴房的门。
他仿佛回到了离开姹紫楼的那一日,漾青在涵碧转身离去的时候忍不住拉了他的衣角,她拉得很轻,没注意到,还会觉得那是一阵风。
“主子,婢子不能跟您去吗?”漾青八岁的时候被他捡回来,后来跟了他整整七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