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要见一见族姐的血书的。”崔蛟微笑着道。
崔家当年将女儿嫁给没落的遗家,算是下嫁,遗家做出这种事情来,崔家不要个说法是说不过去的。
周宜摸不准这崔蛟的想法,不知道崔家是想要息事宁人还是想要闹大,便沉吟了会儿。
崔蛟笑了笑:“郡主信不过崔某?”
周宜讪笑。
崔蛟道:“我崔家同遗家结的是姻亲,婚礼者,合两性之好,两家血脉连在一起,遗真匹夫,敢拿贱妾之子充作我的外甥,也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他明亮的眼睛带笑的望着周宜,说道:“郡主同遗家的仇,崔某知道,若遗家真敢欺瞒,崔家不会饶了他,郡主也可报了仇。”
话说到这里,周宜再犹豫就不好说了,她便自袖里取出了血书让侍女传给崔蛟。
崔蛟看了血书之后,转手就将那静雅的一方绵帛给了身后的小童:“拿去烧了。”
周宜:“”
她震惊过了头,都不知道说话了。
崔蛟玩味的一笑:“族姐出阁时我尚年幼,不过家中也有她留下的字样,此物确是她的亲笔血书。”
“你为何要烧了?”周宜不解。
崔蛟道:“你要本公子拿着这一个妇人的血书去想皇帝状告他的驸马?”
周宜:“这……”
难道不是这样吗,崔家人拿着血书去,只要血书真实,大理寺就能重判牢里的遗家父子,那遗方宣就死罪难逃。
“若是遗家不承认这一方血书呢?”崔蛟好笑的看着周宜,明亮多情的眼睛眨了眨。
周宜一愣,仿佛明白了。
血书其实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只是崔夫人当初临死之前写的,交给心腹仆从让传出去等待机会叫人给申冤的。
若真是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那奶妈早就交给崔家了,一方面她不敢叫人发现,又是女眷不好出遗家的门,另一方面,一封血书其实也没多大的作用。
“这样的血书,找个会识字的,一天就能写个几十封。”崔蛟道,“只要陛下不承认,遗家不承认,他们只要说这血书是假的,你又能奈他们几何?”
周宜心里只有个哭笑不得,为了这血书,陛下亲自来强取,薛皓割手造假。
到头来这东西压根没什么用!
“崔公子打算怎么……”周宜皱眉问道。
崔蛟傲然道:“要什么证据,我只消进宫一趟,告诉陛下,江南一带米价不稳定。再告诉他,崔家很讨厌遗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