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缺了遗憾人生总会不完美,可如果能选择,没人想要遗憾。
陆夜白这才放下手中和她一起搅拉花的勺子,又重新攥起戴在手腕的佛珠,正了正神色道,“祖宗,我在庙里听师傅说过这样一句话:世事无常是人之常情,但时来运转不是。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短暂拥有的幸福不过是苦中作乐。可一旦享受过乐再回到苦,中间的这种落差就叫不甘,不甘越多就觉得生活越苦。”
“比如有钱的会觉得没钱了苦,幸福的会觉得不幸了苦,健康的会觉得生病了苦,究其根本,如果一开始就是后者,还会觉得生活苦吗?”
时温仔细想了想,如果一开始是后者,那不是越苦吗?
于是她点了点头。
陆夜白见用这种方式和她说不通,换了种通俗易懂的意思,“时温,如果你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你还会觉得在陈岳身边苦吗?”
她依照本心,摇了摇头。
第95章 没良心 仅十秒钟的擦肩而过,就让顾月……
后来时温又跟陆夜白谈了很多, 像以前那样。
在那两个小时里,他们抛开一切几乎无话不谈,无论是之前说开的还是之前没说开的都做了个了结。
要不是注意到陆夜白手边没停过消息弹窗和电话的手机。
时温真要以为路夜白现在还和原来一样, 是那个闲散的、随时能陪她解闷的公子哥儿。
倒是没记住多少谈话的内容,时温只记得,她因好奇问路夜白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礼佛,日子也过的不苦吧?
他没甚反应的淡淡道, “不是给我自己求,是给一个没良心的人求的。”
第六感暗示她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话题, 没去深究, ‘哦’了一句就低下头喝咖啡, 自然也没瞧见对面男人气急败坏的表情。
陆夜白还想再说些什么,没等想好就被时温语气烦躁地催促赶紧走,别因为跟她聊天耽误了他的正事。
“那您保证,不准删我微信。”薄唇捻了又捻,最后的最后, 他只留下这样一个要求。
“陆夜白, 你是不是有病,我删你微信干什么?我吃的多——”
伴随着忽如其来能把她整个人拢在里面的阴影压下,时温额头间被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触碰,一触即离, 只留下一方润湿。
一道儿离开的还有陆夜白得逞后的坏笑。
他拿起手机欲远去的背影站定, 回头笑着对她说,“祖宗,黑猫最通灵性,它一定会保佑您时来运转。”
时温气的龇牙咧嘴, 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当时陆夜白走的再慢些,她非冲上去抓花他的脸不可。
还没平复好自己旺盛的火气,对面刚空下没一会儿的座位又被填满,时温自然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陆夜白,表情凶煞语气恶狠,“你是不是欠我——”
“——顾月明?”
人一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情都能被她碰到,前脚人老公才趁她不注意偷亲了她,后脚就被正主抓包。
虽然她真的很无辜,但这种打心底里升腾而起的愧疚感还是让她慌了神,“那个,我没有…”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没关系的。”顾月明也不嫌被陆夜白瞎搅和过,又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凉咖啡脏,端起杯子来对着陆夜白方才挨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如果要按江北的时间计算,顾月明那个动作最多不超过十秒。但按时温心里的煎熬算,已经过完十年之久了。
直到时温觉得周遭的空气仿佛进入真空罩不流通,反而还有人再往外不停抽着氧气让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月明才又张了口。
“时温姐,我今天是来和你道歉的。”
“对不起。”
时温不可置信的顿了下,心忖这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怪不得是从和陆夜白门当户对的大家庭里,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不夸张的说,别说贺承隽主动亲别的女人,就算某天她看到别的女人在咖啡厅里主动亲贺承隽。
不管亲没亲上时温都必定会拿整个咖啡厅里的咖啡给那女人‘洗脸’。
顾月明都亲眼目睹自己老公亲她了,还能平声淡气的坐在这给她道歉?
时温尴尬的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但这种修罗场她是真的不想再多呆一秒钟。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顾月明不在意时温没有回她话,自顾自请求道。
她都这样请求了,时温再拒绝就一点都不大方了,反正等下也没什么事情,停了几秒就应下了。
“其实两年前那天中午,我会在瑜舍门口撞上路夜白的车,是故意的…”
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当时时温在法国考驾照的时候就很头疼。
毕竟那种像国内高考到处挖坑的理论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而且第一次练车就是找个人少的地方上路开。
路考根本不像国内固定时间和地点,时温当时运气差,不仅碰到下班时间,那条路还有三个环岛,都快给她整崩溃了。
更何况她之前听陆夜白说,英国的驾照比法国的驾照更难考。
顾月明既然都能顺利拿到英国驾照,根本不存在会把油门当刹车踩,也只有骗骗对她不熟悉的人。
现在回想,大抵当时顾月明就是为了加到陆夜白微信才出此下策。
果不其然,时温听见顾月明停顿了很久后,继续讲,“其实我知道陆夜白,比你认识他还要早…”
顾月明虽说是被家里惯坏的独生女,但生在这种家庭里,难免有意无意被从小教育到大,让她记住小时候的宠惯和无忧无虑都要在长大后付出代价。
小时候心思少又单纯,还不知道情爱是什么,顾月明只知道一提起商业联姻全家人都很开心,也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