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丹还没进厨房, 隐约听见了?些窸窣的动静。她心里立刻想到厨房又遭了?耗子!她赶忙提裙快跑两步登上台阶,推门驱鼠!
木门猛地一下被她推开了?,她望着厨房里的情景, 却愣住了?。
施云琳和亓山狼同时转头看向她。
亓山狼席地而坐,施云琳坐在他对面?的小杌子上。她将双腿搭在亓山狼的腿上, 她上半身?前倾, 凑到亓山狼面前。亓山狼一手端着一个?碗, 一手拿着勺子,正在给施云琳喂肉丝鸡蛋羹。
付文丹脑海里空白了?一息,才尴尬地结巴问:“都、都多大了?,还……还让人喂饭!”
施云琳有点心虚,小声说:“瓷碗在锅里放太久,烫手……”
付文丹嘴角抽了?抽,什?么都不再说, 转身?往外?走。她刚转身?, 耳朵灵敏听见瓷勺划过瓷碗的清晰脆响。她迈到门槛外?,转回身?关门, 正好看见亓山狼将一勺肉丝鸡蛋羹喂进施云琳的嘴里。付文丹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赶忙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厨房里, 施云琳把亓山狼喂过来的这一勺肉丝鸡蛋羹吃了?,摇头不肯再吃。“我吃好了?。”
她吃得慢, 说得慢。她说话间, 亓山狼已经又舀了?一勺肉丝鸡蛋羹。听她这样说, 亓山狼低头瞥了?一眼勺子上黄不拉几像屎一样的鸡蛋羹。
他刚想将勺子扔回碗里,视线忽落在勺尖。勺子尖刚刚被施云琳的唇含过、被她的舌吻过。亓山狼粗粝的手握着勺子, 将那一口?颤动的黄色送入口?中。他将整个?勺子都含在口?中,停留了?一会儿, 才缓慢吃下那口?肉丝鸡蛋羹。
“很好吃的,对吧?”施云琳弯唇,“你应该多吃些不同的东西。吃东西不仅是为了?果腹,品尝不同的美味,本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呀。”
亓山狼没接话,他问:“还要?吃别的吗?”
“不了?。吃饱了?。”
亓山狼点头,道?:“挺好。”
“好什?么?”
亓山狼没解释,将施云琳搭在他腿上的脚踝拿下去,站起身?。
好什?么?自?然是终于能回房了?。
施云琳侧转过身?扶着灶台想要?起身?,人还没站起身?,亓山狼已经弯腰,长臂穿过她膝下,将她抱了?起来。
“面?具!”施云琳急急喊停亓山狼的脚步,欠身?勾起放在桌上的狼首面?具抱在怀里。
亓山狼抱着施云琳两步跨出厨房,快步回房,连厨房的门都忘了?关。
第二天一早,施云琳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院子里也?青咋咋呼呼的声音:“……厨房的门被风吹开了?!招了?好多耗子!米袋子都被啃破了?!”
施云琳想起来了?,她和?亓山狼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好像忘了?关门。她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的脸埋进去。她身?上乏,哪里都软绵绵的。昨晚又折腾到快天亮,这是才刚要?睡着呢。她软软吐出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要?去看亓山狼。
见他立在桌子旁,正在吃药。
施云琳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长眼睫颤动。她认得亓山狼手里的那瓶药,冯英曾经也?给过她一瓶。
——避子丹。
亓山狼敏锐地感觉到了?施云琳的目光,他转头看过来,见她整个?人几乎都藏在柔软锦被里,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亓山狼朝施云琳走过去,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将她零碎贴在脸颊上的几根青丝拂开。
他问:“你想要?孩子吗?”
施云琳困倦得脑子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她听着亓山狼的话,慢半拍地眨眼睛。
亓山狼没等她的回答,语气带着几分坚定地说:“我不想要?。”
施云琳听着他说话,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就这么睡着了?。
亓山狼坐在床边看了?她的睡颜好一会儿。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止痛消肿的药膏,抹在指上,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消肿。
施云琳睡得很沉,一无所?觉。
接下来两日,施云琳过着不分日夜的日子,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没怎么出过屋子,一日三?餐都是亓山狼从厨房里拿进来喂给她吃。
两天后的清晨,施云琳终于出了?屋子。因为今日是二月十五,明天就是任旭成亲的日子,这里距离小渔村有些远,他们要?提前一天出发赶过去。
一大清早,施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饭。今日施砚年?觉得身?体好了?些,也?出来和?家人一起吃饭。
一家人刚坐下,就听见了?马蹄声。也?青好奇地小跑着过去推开窗户,屋子里的都从开着的窗扇往外?望去。
看见亓山狼和?施云琳正将一些东西挂在马鞍两侧的背囊里。一看就是要?出门。
付文丹赶忙放下碗筷,追出门,立在檐下问:“这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