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袭来, 施云琳回头看自己流血的肩头,疼得龇牙咧嘴。皇贵妃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她不行!她装不下淡定了?!
靖勇王带着侍卫从外面冲进来, 他环顾室内,看见一支利箭朝着母妃刺过去, 他想也不想飞掠过去, 抱住母妃的身体, 任由射来的箭矢刺进他后背。
皇贵妃的眼中划过嫌恶,将靖勇王推开。纵使是奋不顾身替她挡箭,她心里?也生不出半分波澜。
靖勇王早就习惯了?,他支撑着长案站起身,面若冰霜地转身盯着门外。
不多时,不再有长箭射进来。那些躲在暗处的刺客都被靖勇王的手下擒获。
靖勇王回头,想问母妃有没有受伤, 却见皇贵妃站起身走到施云琳面前, 去瞧她肩上的伤。
“连累这孩子了?。”皇贵妃蹙眉,侧首吩咐宫婢快去请太?医。
靖勇王望着这一幕, 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长箭还在他的背上, 几乎贯穿了?他的身体, 可他的母亲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沈檀溪扶着施云琳跟着宫婢引路, 去了?后面的客房, 等?着太?医过来给她瞧伤势。
施云琳回头看自己的肩膀, 说:“没什么?事情,只是箭尖擦过划过了?。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施云琳不太?想和宫里?这些事扯上关?系, 她想回家。
沈檀溪却不赞同,道:“总要让太?医看过才放心, 谁知道箭上有没有涂毒呢。”
施云琳被吓到了?,不敢再提马上回家的事情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太?医过来,沈檀溪担心箭上有毒,说:“你等?着,我去看看太?医过来没有。”
沈檀溪沿着长廊往前走,经过一间开着房门的屋子,见太?医正在给靖勇王处理伤口。她便知道太?医已?经过来了?,只是要先给二?殿下处理完伤处才能去给施云琳看。
她也不敢进去打扰,只立在门外安静地等?候。
靖勇王身上衣衫半披,他一手支额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向?门外的沈檀溪。
冬日的凉风向?来不知温柔,将她鬓发吹得凌乱,也将她裙摆吹得紧贴着腿,勾勒出笔直长腿的轮廓。
太?医剪断纱布最后一小截,毕恭毕敬地说:“避开了?要害,但是殿下也要多注意,近两日不要发烧。若过了?明?日还在流血,需要再召臣加药处理。”
靖勇王点?头:“去罢。”
太?医称是,转身走到一旁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药匣里?的东西。沈檀溪瞧着着急,迟疑了?一下,走进去屈膝对靖勇王行礼,而后快步到太?医身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讲述着施云琳的伤势。
靖勇王微微侧首,盯着沈檀溪收拾东西的纤手。
林太?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背起收拾好的药匣往外走要去给施云琳处理伤处。
沈檀溪转身赶上去,可她才刚迈出一步,靖勇王忽然?扯下了?她发上的一支簪子。
沈檀溪一愣,愕然?望向?他。再看一眼他手里?正把玩的簪子,心口忽然?一紧。
“林太?医去吧。”靖勇王道。
“是。”林太?医便没有再等?沈檀溪,快步走了?出去。
沈檀溪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要针对她,她好声好气地开口:“一支不值钱的银簪,殿下还给我吧。”
靖勇王摆了?摆手,屋内的几个侍卫和宫婢都退了?出去。
他摆弄着手里?的银簪,语气随意地说:“既然?是不值钱的玩意儿,那就送给我吧。”
沈檀溪脸色发白,忍着他的唐突,再道:“这不合适。”
“是吗?”靖勇王笑?了?笑?,在沈檀溪的盯视下,将银簪上面的蔷薇花拧下来。
簪子是空的。靖勇王闭起一只眼,往里?看去。
沈檀溪睁大了?眼睛,眼中浮现了?惊恐。她再开口,声音都在发抖:“殿下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靖勇王不理会,将簪子倒过来甩了?两下,取出里?面的纸条,慢悠悠地展开瞧。
这是施彦同送出去的信,沈檀溪还没来得及送到赵将军手中。
靖勇王嘴角挂着笑?,道:“陛下仁慈收留施彦同,没想到他装出来安分守己,暗地里?谋划。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忘恩负义,意图对亓不善。”
“没有!”沈檀溪反驳,“我们谨记亓的恩情!”
靖勇王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纸条,冷眼盯着沈檀溪,道:“你若说将这纸条呈上去,陛下将会怎么?想?”
沈檀溪盯着夹在靖勇王指间的那张纸条,心口怦怦跳着。她忽然?冲过去,在靖勇王没反应过来之前,抢过纸条,而后直接放进口中吞了?。
靖勇王微怔,意外地看了?沈檀溪一眼,又垂眼看向?自己的手。他拇指指腹轻抚了?抚被她碰过的食指,道:“没了?物证,还有人证。你要把本王也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