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 陆商带着姜玉澈来见家长了!!
姜玉澈骤然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又迅速的放松了下来,因为单从辈分的关系上来讲, 某种意义上, 陆母也算是姜玉澈的长辈, 即便单独见面, 也得称呼一句姑奶奶的程度。
这么一想,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了。
于是,他只停了一瞬, 便自然而然的调整过了心态,推着陆商的轮椅向前走了进去。
这间院子里的地面仍旧是那种老式的青色泛白水泥地, 并没有再多的休整, 就连装潢、设计都十分古朴简单, 仿佛刻意保存了那种以前的乱糟糟四合院的感觉。
轮椅一点点碾过地面, 发出的声音,终于吸引了陆母的视线, 她转过头来, 看到陆商, 先是惊喜的缓和了一下面容, 如同枯老的树木再次鲜活了起来,伸出手道, “jacob!”
然而视线又很快的绕过陆商, 看向了姜玉澈的方向,直接怔愣住了,半晌, 才带着点疑惑的语气,轻呼了一声, “凤儿?你怎么来了……”
她慌张的站起身,退后了两步,似有些紧张。
姜玉澈微微瞪大眼睛,没有料到会从陆母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他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陆母在叫谁。
姜成凤,姜家二房以前的家主,也是他这个身体里,心理、生理上的父亲。
自穿越过来,几乎从未有人在姜玉澈的面前喊过这个名字,人们都讳莫如深,从态度上便让人感觉不大对劲,仿佛藏着什么隐情一般,即便迫不得已要提及到,也只以二房以前那位家主,匆匆带过。
因此,乍然听到这个称呼,姜玉澈有些短暂的堂皇。
他看向陆商,显然陆商也没有料到,自己的母亲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缓缓的靠近了陆母,伸出手,将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为其细心的整理了一下翻过去的衣领,这才温柔的安抚道,“母亲,这不是凤儿,是他的儿子,玉澈。”
“玉澈?”
陆母茫然了一瞬,浑身的紧张随着亲儿子的安抚渐渐松懈下来,但很快,她便又想起什么一般,感叹道,“啊,是那个你送了人家貔貅,还说人家很可爱的男孩子!”
她的视线骤然温柔了起来,当看到姜玉澈手腕上戴着的红翡貔貅时,顿时热情的将脖子上的佛牌掏出,像小孩子一般说到,“我也有!”
红色的佛牌雕琢的极为精致,太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和姜玉澈手腕上的貔貅、陆商手上的戒指相映成趣,颇令人遐想不断。
姜玉澈看着手腕上快被自己盘的发亮的手串,这才觉察到了陆商送这东西的不对劲之处。
顶级的红翡少之又少。
若是单个出现还好,凑一起,很容易看出来是一块原石打出来的,倒有了一种一家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仿佛像是什么定情之物,聘礼、嫁妆之流,令人心虚。
偏偏陆母还一点没有多想,只牵着姜玉澈的手,不断的说着话,道,“jacob可是很少给男孩子送东西的,你是个好孩子,要多多跟我们家jacob玩啊,回头我身体好了,给你做美味的馅饼吃!”
如此之类,一直拉着姜玉澈的手谈个不停,像是看什么未来儿媳妇的模样,欣慰十足。
完全忘记了前面自己儿子刚给她介绍过的,自己是二房亲儿子的身份。
姜玉澈自然看出来了不对的地方,但当着陆母的面,他不好多问,因此只照着正常人的话,应答着,没多久,陆母便感觉到了疲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要垂不垂的,陆商看到后,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护工推过来轮椅,轻柔的将陆母扶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道,“困了,那就先去休息吧。”
陆母迷迷糊糊的坐在轮椅上,闻言瞬间握紧了姜玉澈的手,急道,“可是……凤儿。”
“放心,一会儿有雪,他一时半会走不了的。”陆商说道。
陆母听到这话,才彻底放松了下来,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姜玉澈的手背,如同小孩子一般,闭上了眼睛,任由旁边的护工推走,去房间休息去了。
一直到陆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檐下,陆商这才收回了视线,望着那空旷的秋千架,跟姜玉澈解释道。
“抱歉,医生说,我母亲最近状态不好,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我想着在临走前,让她见见你,没吓到你吧?”
姜玉澈连忙摇头,“怎么会,这也是我的姑奶奶,我来探望,也是理所应当。”
陆商听到姑奶奶的称谓,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摇摇头。
“什么姑奶奶,母亲的名字早就从姜家除了名了,如今,还有谁会承认,她是姜家的人呢?”
见陆商如此说,姜玉澈一时有些语滞。
当年的事情,小辈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姜老爷子的继母刚去世,他便把陆商及陆商的母亲赶了出去,急匆匆的像是甩掉一个大包袱一般,当年自然也有人议论过姜家薄情,说是姜老爷子不愿意给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分财产,所以才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