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范长旧的起身,众人目光迅速转向他,却又都迟迟不肯出手。
“不打?”范长旧笑问道。
无人回应。
“那我走了。”
范长旧说走就走,竟然大摇大摆走到屋外。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走,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因为忌惮彼此就真的不出手,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必定惊心动魄的战斗。
范长旧打开漠上绿茶楼大门,门外一片狼藉,仿佛是鬼子进村一般。
狂风呼啸吹得范长旧头发向后飘荡,再搭配上他泰然自若的神情,颇有几分神仙高人风范。
他缓缓挪步,行至街道。
狂风加身,佁然不动。
程白衣路惊魂莫吉三人对视一眼。
“再不出手,人就真的走了。”
路惊魂最后看了一眼还很沉得住气得郭玉萍陈玉刚二人,自己终于沉不住气,大喝一声,“动手。”
他们可没有范长旧那般怜惜茶楼大门,刹那间,三人如一挂白虹直接撞破门,掠向范长旧。
“终于舍得出手了。”范长旧不知何时已经是火烛剑在手,冷眼望向三人,神情平淡。
“范长旧,本想多留你些时间,既然你要找死,那便送你一程。”路惊魂道。
“不必放大话,我范长旧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只管来。”范长旧冷哼一声,率先出剑。
剑出如虹。
街面上,狂风中。
转瞬之间便已经是刀光剑影。
茶楼内。
张憧憬左手边坐着拓跋小少爷,右手边坐着云裳,各有神态,各有深思。
倒是珠帘小屋外的陈玉刚突然望向了郭玉萍,问道:“你作何打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有打算。”郭玉萍洒然一说,便陡然长剑出鞘,也掠出房间,冲向狂风呼啸的街面。
这一战,被沙尘暴遮住了气势,所以没有显现地惊天动地。
范长旧以一敌四,神通尽出,交手百余招后,猛然后掠。
不可否认,若非范长旧之前与段厚交手耗尽心力,以他如今天师境界的修为未必不能占得上风。
但修士终究是人,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早有打算的范长旧不再与他们纠缠,直接大声喊道:“张道友,该你了。”
没错,他的出手,只是意在帮张憧憬多消耗消耗这些修士。
张憧憬一出手,路惊魂程白衣莫吉各自的阴谋便自行瓦解,也不知从何想起一记《兰花指录》,轻轻几次叩击之后,众人都身负重伤。
最后陈玉刚动手并开口才在张憧憬手下求得一线生机。
那把名为火烛的剑,最终得以返还拓跋家。
这一夜之后,张憧憬从范长旧口中得知关于落日山,普世庙的事情,便趁着沙尘暴带着云裳连夜飞往荒漠中心。
而范长旧则回到托月山惋惜感慨去了。
他这一生,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结果还没等人家答应,就阴阳相隔了。
……
张憧憬穿过沙尘暴,去了一趟罗日山,也找到了当年那个赠与他青色莲子的老僧,在普世庙养心三年,固本培元,达尊者境。
之后游历四方,遇到了带着周雨露历练的阿罗,在江南又因为杨七与江南道分局菊长陈天骄一战。
惨胜。
与此同时,也终于找回记忆。
……
那年夏天。
桃花源别墅,一位静雅女子一如既往坐在门口,兴许是因为上了年岁的缘故,在她的脸颊上已经开到了岁月的斑驳痕迹。
但她时常面带笑意,手里只捧着两本早已翻来覆去看透了的泛黄书籍。
已经十三岁的女儿张兮兮就坐在她身边,双手撑起脑袋,望着天空。
她时常在想,妈妈这一生到底值不值得。
她不敢问,因为她知道妈妈心里其实早有答案。
……
在一个夏蝉嗡鸣的夜里,有一位年轻小哥悄悄走到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