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聪明哦了一声,上交了999元现金。
老板娘数着钱,冷着脸道:“就这些?”
郝聪明很自信的点了点头。
然后老板娘就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就差没把她儿子扒个干干净净了,结果还是没找到多余的钱。
郝聪明别扭道:“妈,你别搜了,真没有,别让客人看见了,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母子俩有什么特殊癖好,”
老板娘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小小年纪,别胡思乱想。”
郝聪明哦了一声。
老板娘目光扫向厨房的每一寸角落,最后在筷子兜里一如既往找到了郝聪明想偷偷攒下来离家出走去外面找媳妇的钱。
老板娘拍着钱数落道:“郝聪明啊郝聪明,老娘当初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取错了?这地方你藏了多少次了?就不知道换个地方?”
郝聪明一脸委屈。
听一些来往的客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筷子兜已经被搜过很多次了,难道还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这什么“江湖经验”根本不管用嘛!
其实也不是不管用,只是他用错了地方,用来对付别人还行,对付对他了如指掌的娘亲那就叫正中下怀了。
见老板娘把钱悉数揣进自己兜里,郝聪明连忙道:“妈,你给我留点行不行?”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不行!”
只听咚的一声。
郝聪明竟然气鼓鼓一刀切菜切入菜板好几分,直呼其名道:“陆枝花,我恨你。”
被他唤作陆枝花的正是老板娘,她瞪他的眼神更狠了,“你再说一遍?”
然后这个肯定是被他妈压榨劳动力的可怜孩子就蔫了,改口道:“我错了。”
陆枝花没好气道:“错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做好饭菜给客人送去,房钱我只收了999,菜钱你按照水钱自己掂量,要是让我发现你又私藏现金,看我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郝聪明立马夹紧了裤裆。
“第三条腿”的说法,他还是从一些路过的客人口中听来的。
妈妈呀,可真够狠的,要是没了第三条腿还算什么男人?
咚咚咚……
郝聪明老老实实切着菜。
陆枝花则回到自己房间,把目前的收获都小心翼翼放进一个老式柜子,这个柜子是当年陆枝花嫁给郝聪明他爸郝仁时的嫁妆,只可惜“好人不长命”,郝聪明一岁时,他就去世了。
起初陆枝花也想过带着郝聪明回自己家的,但是这一带的人对死了老公的人都有很深的忌惮,说她们生来不祥,会给亲人带来不信,于是就连自己亲爸亲妈都给疏远了。
而郝聪明家又是世代单传,就留下这娘俩孤苦伶仃的过着“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日子。
陆枝花手指拈舌数钱极为熟稔,比起一些银行工作还要快,很快就点好了一万多块钱,她将所有钱以千为单位,用发带捆成一叠。
从郝聪明在梦里开始惦记姑娘那天起,她已经如此捆了十多叠,时至今日,一共二十七叠。
终究是孩子长大了,不再凶点,就要管不住了。
……
郝聪明不愧是郝聪明,一共三菜一汤,其中只有一道荤菜,便以井水为底价,喊了一口高价。
一顿饭,两万块。
张憧憬心肝疼却依然默默承受着,双手负后便又取出两万块现金。
这一次,郝聪明看得仔细。
他是从背后取的钱,所以钱包一定藏在衣服背后。
郝聪明不动声色离去,钱嘛自然如数上缴给娘亲大人咯。
……
张憧憬屋中。
阿罗白眼道:“张师弟,这里明明是个黑店,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教训他。”
沐萧萧就没问这个问题,装聪明呗。
不过,她也在想,平时张师兄不挺喜欢讨价还价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张憧憬微笑道:“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讨价还价。”
……
入夜以后,黄沙黄客栈为了节约经费,所以没有丝毫灯火,仅仅只有一缕黯淡月光。
有一道黑影小心翼翼贴墙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