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克到雄英也有这么长时间了,但还没考虑过成为英雄相关的话题。他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这个兴趣。
面对店员小姐的真诚话语,他也就啧了一声,权当做没听见。
相泽消太将问题学生面上闪过的不耐看在眼中,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一挑。
不过,这里显然不是适合进行师生沟通的好场所。
街道的另一边有人走过来了,似是也要来甜品店买东西。
店员小姐把蛋糕装好,递给了他们。埃利克却是相当理直气壮地把这几个袋子交给了他的老师,让相泽消太先拎着。
理由?
老师额角的青筋蹦啊蹦。
你也够迟钝的!做学生的一句话就噎了过来:我要上台比赛的,难不成还得把蛋糕提着?
是么
这家伙跑这么老远买蛋糕,原来,还没有忘记自己等会儿还要比赛啊。
看在他居然还没忘掉正事儿的份上不对,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那么,换一个理由。爆豪的问题确实不好解决,不过,之前看了他俩的那一场比赛,好像爆豪被敲得有些醒悟了。
看在得寸进尺的臭小子有功劳在身的份上,相泽消太决定暂且忍一忍。
话说到这儿,被忽略了一会儿的电视剧屏幕上,已经显现出刚刚那一战的胜利者轰焦冻同学的高清正面脸了。
少年的脸上,看不见对胜利的喜悦,反而显出了一丝恍惚。
这之后哦,这么快就是决赛了?轮到我和那小子了是么?
埃利克看不见电视里轰的表情好了,不要问他为什么看不见柜台后面的电视机,听话但猜也猜得出来。
相泽消太:结果你就是才发现的吗!
埃利克(继续理直气壮):前面那些小鬼一秒解决一个,完全不花时间,我怎么可能记得自己打到哪里了!
不愧是埃利克式借口,非常强词夺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行吧行吧,这有什么关系,又没耽误,现在回去不就赶上了。银发少年大概是有点困,打哈欠的同时,左手抬了抬。
他抓住了相泽消太的胳膊,随意一扯。
下一刻,仿佛有飓风从甜品店门前刮过。
店员小姐被吹得不禁闭眼,等到风停,她睁开眼一看,柜台前失去了那两人的身影。而后来的新顾客,慢了几步才匆匆走过来。
那、那个,小姐?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唰地一下,从你门口消失了?!
哎?啊!是的!他们回去比赛啦!雄英体育祭,最后的决赛呢!这位先生,要不要一起看呀?
店员小姐出奇地热情,竟然直接把柜台旁的小门打开,招呼这位顾客进来。
顾客:???
客人觉得店主小姐是不是热情过头了,实在是莫名其妙。
但,雄英体育祭这个名称自带强烈吸引力,让因为嘴馋得不行才坚强着出门一趟的顾客的心怦然一动。
心动了,身体也就情不自禁地行动了起来。
顾客身形敏捷地挤了进来,端着小板凳坐下,和店员小姐,以及全国各地的众人一起,期待起了十几分钟后就要开始的决赛。
不管观众们怎么心急难耐,这场比赛结束后,晋级的选手必须得休息一阵,才能有力气参加最终的决战。
他们等啊等,等得心头的爪子都要抓挠着探出喉咙口。
作为裁判的午夜女侠,总算是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正中,拿起话筒,大声道:本次体育祭,一年级赛区的最终决赛,就要开始了哦!
让我们看看,争夺冠军的两位选手,分别是
轰焦冻!
现场响起欢呼声。
以及,埃利克!
哇噢噢噢噢噢!!!
还是欢呼声。
但比前一波激昂亢奋了不知多少倍。
人山人海中,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叫着让轰焦冻收拾掉嚣张小鬼埃利克的突兀之声没传多远,就被来自四方的死亡射线笼罩,不得不销声匿迹。
和之前的某个场景有些相似。
轰焦冻先到场了,而作为他的决战对手的埃利克,不知怎么还没有现身。
埃利克,不会又嫌麻烦,在关键时刻跑掉了吧
不、不可能吧?
纷纷来到观众席观战的a班众人小声嘀咕,想说都这个节骨眼了,埃利克不可能任性跑掉但又莫名地,不敢说得太死?
不知情的孩子们忧心忡忡,却不知道,他们担心的对象不仅不需要他们担心,还相当地没良心!
埃利克之所以晚来,是因为他毫无心理负担地丢下他们跑出去买了蛋糕,还临时吃了一个,理由是揍人都把我揍饿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在除了一脸无语的相泽消太以外,无人发现的角落里。
银发少年漫不经心地用纸巾擦擦嘴角。
快去吧你!
只有天知道,相泽消太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有多想一巴掌摁在这个小鬼头顶可他不能,非常可惜。
只能说上一句公道话:按照你的速度,和轰的决赛也只是一小会儿的事情,至于么。
本来是这样没错。埃利克说着,嘴角微勾:我改变主意了,待会儿嗯,慢慢来,不需要着急。
他这么微微一笑,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温暖和善,反而会觉得冷风嗖嗖,不自禁地对某位轰少年心生怜悯。
难得心情好,我会好好教育轰小子的,放心吧。
根本放不下心,埃利克,你不要太过火了啊。
埃利克仿若未闻地扭头,听见权当做没听见:不跟你啰嗦了。我走了!
相泽消太:喂!!!
没有救了。
可能说的不止是埃利克这个任性的小鬼,还得加上,字面意义上会被欺压得很惨的轰焦冻同学。
而轰焦冻本人,还没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如何。
他对失败倒是有所觉悟,已经得到了多次,所以,那并不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等待的期间,少年垂首而立,略带半层阴影的面上看似平静,可心中却是暗潮涌动。
投落到这里,注视着他的视线不知有多少。
可轰焦冻清楚,这之中,就有属于他名义上的父亲的那一道。
安德瓦将他参加的比赛全都看在眼中。就在方才,与绿谷出久的比赛结束后,父子二人还在通道间爆发了一次并不愉快的冲撞。
轰焦冻与安德瓦的父子关系究竟有多糟糕,从这儿就能初窥端倪了。
作为个性婚姻的产物,深受父亲压迫的少年尤其厌恶自己继承下来的火,厌恶到一刻都不想使用的地步。
在与绿谷出久的战斗中,他却仿若心神被剧烈震荡一般,时隔多年再度解开了对另一般个性的束缚。
安德瓦很高兴,以为他终于想通了。
轰焦冻拒绝与这个可以称作英雄、却不能称作父亲的男人交谈。
他或许是动摇了。不,是想通了一点但常年郁结而起的心结,没有那么快就能解开。
比起这些
少年低语着,终究摇摇头,重整起思绪。
这就是,最能证明那件事的时刻了。
真是个固执的小鬼啊。
听到了等待已久的熟悉嗓音,轰焦冻的双眼正视过去,果不其然,捕获到了那道银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