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
慕轻尘侧身看向常淑,不知为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竟然发现常淑的脸羞得通红。
品如~停下~
林品如喘着粗气,喉间滚动嗬嗬声,沙哑道小倾倾,想我了吗,来,屁股翘高。
你他妈一定要叫小轻轻吗?换成小夏夏会死吗?
啊床帐猛地一颤,倾夏爆发一声舒爽的长吟。
常淑惊得捂住嘴,慕轻尘看得心疼,伸出双手赌住她的耳朵。
这倾夏也太不矜持了,嘴上说讨厌身体倒还蛮诚实的。屋子里还藏有两个人呢,就不能把持住吗?
哦~嗯哈~
再快些,品如~
话音刚落,床笫便前后摇晃得厉害,吱呀吱呀的跟抽羊癫疯似的。
倾夏和林品如像是来了劲,各自说起□□情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空气里也渐渐弥漫开信息素的香味,慕轻尘如临大敌,忙不迭的屏住呼吸。
常淑担心不已,兀自捏住她的鼻子,却收效甚微,慕轻尘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好似罩有一层迷雾,桌椅、衣柜、帷幔的黑色轮廓在朝同一个方向扭曲,扭着扭着便一个倒栽葱,朝下倾倒。
这幅模样是常淑所熟悉的。她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磨蹭,也不再瞻前顾后、缩手缩脚,迅速起身用桃花扇挑开门闩,吃力地拽起慕轻尘跨出门槛,一路疾步下了楼,穿过堂子,停在小天井中。
还没站稳,慕轻尘就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常淑吓了跳,回眸确认堂内并无他人,定了定神,打开桃花扇扇向慕轻尘轻尘,别怕,我在这
她用手心贴贴慕轻尘发热的额头和脸颊,快步跑回堂子,端来满满当当的一碗茶,泼到慕轻尘脸上。
等上片刻,又端来一碗可好些了?
慕轻尘眼中的迷乱淡上几许,任由她搂住腰身站起来,悬在睫毛处的水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下巴上,滑落在湿漉漉的衣襟处。
好些了吗?常淑再次追问。
慕轻尘脑袋发沉,虚弱地说我缓缓便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往人多的地方走。
深夜的北曲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些没钱的浮浪混混喜欢来这风流,经常惹出事端。
好。常淑收紧搂在她腰身上的手臂,扶着她摇摇晃晃的往前。
路上,慕轻尘很是不高兴,气愤道倾夏也太不靠谱了,害人精。
常淑嗫嚅道是,是怪让人难为情的
哈哈哈,慕轻尘听出她的画外音,故意逗她,你是不是想起尚寝局的嬷嬷们听咱们房的事了?
你!常淑满眼都是气恼,显出几分可爱来。
慕轻尘笑得放肆再过两日又是听房的日子了,我们长公主殿下可怎么办呀
你简直没皮没脸
要不像上次一样,你上我下吧。
常淑彻底恼了,手臂一松,把慕轻尘摔到地上。
南曲可比北曲要热闹多了,即便敲响三更天的梆子,街头巷尾仍旧有几许热闹在。
这充满人气的地方,给以常淑安心。
她乖巧的跟在慕轻尘身后,进到一家教坊,其院子里搭有一颇大的燕台,舞姬们正在中央翩然起舞。
台下一片看客,皆在醉醺醺的叫好、鼓掌。
慕轻尘早年也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的招来小厮,嘱咐他开间最好的上房,怕小厮误会,还特意加了一句,我们不要姑娘。
小厮没多问,看看她身后的常淑,了然的笑笑。客人们带别家姑娘换场子玩他遇到过不少,见怪不怪了,只要有钱赚就行。
今晚,咱们在这过夜?
三楼。天字号房。常淑用热水洗了把脸,趴在浴桶边看慕轻尘沐浴,其雪白的胳膊被水汽蒸出粉红,常淑心头痒痒的,伸出指尖划弄她暴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探进水里。
慕轻尘嘴角噙着坏坏的笑要不,一起洗?
常淑从水里抽出手,点在她额头想得美。
下巴枕上胳膊,问出满腹疑惑你让倾夏去向林品如套话,是怀疑什么吗?
慕轻尘把帕子递给常淑,用你帮我搓背我才告诉你的眼神看她。常淑只道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接过东西,微仰下巴,示意慕轻尘转过身去。
我怀疑那人姓耶律。
常淑身形一顿,没做打搅,由慕轻尘说下去。
这回大华和突厥结成联盟,把契丹打得七零八落,还挑起他们内部矛盾,契丹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前几日多亏小白随口一提,我才想起工部在拓宽西市东北坊的水渠。
那处受林品如管辖,他找工部尚书杜大人的唯一理由只能是此事。倾夏说他们在谈话中提及了耶律和契丹,为何会提及呢这一点我还没想明白。只能凭直觉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耶律同林品如有勾结。
不,林品如是二皇子的人,准确来说是耶律同二皇子有勾结。
噗通!
常淑手里的帕子掉进了水。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她这二皇兄虽对皇位虎视眈眈,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吧。
慕轻尘往后靠去二皇子派林品如来杀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想,咱们与他势均力敌多年,他为何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常淑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是契丹王想要你的命!二皇兄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用你的命向他表达合作的诚意。
慕轻尘向来工于心计,此次契丹内乱的主谋便是她,冤有头债有主,不用想也知道契丹王不会放过她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常淑紧紧攥住木桶边缘,凤目里是阵阵杀意。
很快,心里又生出一股后怕,从后圈住慕轻尘的脖子,把下巴搁到她头顶,想说对不起,又担心慕轻尘嫌她太生分,思虑再三,终究没开口。
第二日,燥热的暑气重回天地,像是猛然窜起的火焰,热得人喘不过气。
这几日有突厥可汗做客,皇子皇女们都不大敢造次,生怕华帝突然召见。常淑也不例外,报晓鼓一敲响,便催促慕轻尘起床。
草草用过教坊的早饭,付了双倍的银钱,匆匆赶回太极宫,届时,报晓鼓还未敲到第五波。她长吁一口气,把慕轻尘推回寝殿。
统一口径,她不准慕轻尘睡回笼觉,拦在她身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昨晚咱们在教坊过夜,听明白了吗我跟你说话呢。
慕轻尘还在犯困,无奈地脱下脏兮兮的衣服,翻找出一件雪色长衫换上,懒洋洋地答记住了记住了。
认真点,这事万一传进皇祖母耳朵里可不得了。
慕轻尘嫌她啰嗦,伸伸懒腰,去到院子里溜达,常淑仍不放心,追着她分析个中厉害,生怕慕轻尘顽劣性子作祟,再捅出幺蛾子。她最近受得折磨够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
说得兴起时,牛菊花好死不死的来了,慕轻尘和常淑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她们居然为这个死胖子大吵了一架。
各自眼中都有怨有恨,慕轻尘表现的最甚,后槽牙咬得咯咯的,好似打算把牛菊花给生吞活剥了。
牛菊花全然不知,在远处一蹦三尺高,生怕慕轻尘瞧不见他是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慕轻尘昨晚去哪了,为何没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