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擦拭,呼哧呼哧的喘气,爬起身来躲冲进小厨房,抬起门闩想将门锁上,奈何体型肥硕,行动不便,好几次都脱了手。
与此同时,慕轻尘挣脱开小太监们的束缚,气冲冲地赶了来,掌心蓄上力道,把门猛地推开。
牛菊花被门板打了脸,脑袋狠狠往后一仰,猝不及防的闪了脖子上的筋骨,呜呜啦啦的喊疼。
却一不小心对上慕轻尘露出凶芒的双目,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像是被谁卡住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跑?慕轻尘冷笑,就这么怕被我验明正身吗?
看来猜的没错,这狗东西指定是个假太监!既然如此的话,本驸马今日就亲自为你割一刀,让你变成真太监。
她把擀面杖摔上灶台,木头与石料相撞间,发出巨大的脆响,让人心惊胆战,旋即挽起衣袖,拿过锅炉边的菜刀,逼向牛菊花。
桃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大惊失色,当下只她一人守着小厨房,若出了岔子,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况且牛菊花平日对她们姐妹颇为照顾,不能眼见他死在慕驸马刀下呀。
说时迟那时快,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冲上去抱住慕轻尘的胳膊,劈手夺下凶器。
慕轻尘压根儿没想过她会突然唱上一出,几次都没推开她,二人纠缠不下,互相拌了脚,齐齐跌倒在地。
常淑闯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乌烟瘴气的厨房里,慕轻尘压在松儿身上意图不轨,而桃儿发髻散乱不堪,脸颊红肿,衣襟半敞,显然是奋力抵抗未果
慕轻尘!常淑眼眶通红,是气的也是伤心的,泪水快速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初月姑姑和桃儿疾步追上来,撞见这不堪的一幕后,紧紧捂住尖叫出声的嘴。身前是常淑的背影,她的肩头正在奇怪的颤抖。
初月姑姑不知所措,恨骂慕轻尘说驸马,您糊涂啊!
桃儿反应更甚,慕驸马这是宠幸完牛菊花后,又想夺她姐姐的身子啊,她急急冲进去,扑倒在姐姐松儿身边,卯足劲推开慕轻尘,哭哭啼啼的喊阿姐,想起什么似的,跪走到常淑跟前,求她为姐姐做主。
慕轻尘
明明是你姐先动的手!
常淑只觉全身的血液在逐渐冷却,紧紧咬住下唇,质问慕轻尘给本宫一个解释!
慕轻尘觑了牛菊花一眼,下巴一抬,不要命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
话音刚落,常淑便失去了理智,抓过手边一切能抓到东西,劈头盖脸的砸向慕轻。锅盖、汤勺、火钳、簸箕、瓷碗
一瞬间,整间屋子稀里哗啦的响。
间或常淑的骂声,她骂慕轻尘,本宫要杀了你!
初月姑姑急得直拍腿,上前去拦,却根本拦不住。常淑的身手本在慕轻尘之上,眼下恨意难平,出手更是狠心,踹出一脚,直把慕轻尘踹到灶台上打了滚,从另一边摔下去。
地面全是从灶膛里掉出的木柴,一截一截的,有粗有细,慕轻尘摔下去,肋骨膈得生疼。
常淑脸庞被泪水濡湿,一片冰凉水色,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转身疾步而出,未几,人便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把剑。
初月姑姑认得那把剑,是常淑幼年习武时所用的佩剑,自成亲后常淑便再也不曾让它出过鞘,说是毕竟嫁作人妇,怕沾了刀剑的戾气。
这这是要取慕轻尘的命啊!
公主,咱们先问清楚,万一错伤驸马可如何是好啊!
常淑杀气森然,哪还听得住劝,不顾她的劝阻,夺门而入,嘴里是止不住的自言自语。
还是那一句慕轻尘,本宫要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
彼时,慕轻尘正颤巍巍的站起身,捂住左下方的肋骨不住的咳嗽。
眼前银光一闪,恍惚间看见一把利剑割裂空气,如闪电般砍向自己。
她瞳孔骤然收缩,矮身躲过。
砰!
剑身嵌进她身侧的木桩。
慕轻尘心跳加速,心脏震动得整个人都在摇晃。侧眸扫过一眼,只叹剑身寒光射人。
目光徐徐往前,沿着剑身循至剑柄,再循上一纤细的胳膊,最后循上常淑那张伤心欲绝的脸。
本宫哪不好了常淑凝视着她,悲伤难掩。
慕轻尘心疼,心头忽然塌下去一块,表情一柔,犹豫的伸出手想为她拭泪,想抱抱她
等等!
明明我才是受伤害者!
当了整整五年替身呢。
一想到这,慕轻尘就气得肝疼,吝啬的收回爪子,挑衅道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我总还有机会,不达目的我是绝不罢休的!
总有一天,本驸马一定把牛菊花给阉了。
常淑满脸怒容,咬牙切齿。
你个挨千刀的,玷污人家清白上瘾了是吧!!
第30章
替身驸马上线
砰地一声巨响, 慕轻尘摔出窗口,撞碎的窗架和窗纸像冰雹似的砸在她身上,为她盖上一层灰蒙蒙的衾被。
她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压下骤然腾起的呕吐感,喘i息几口气,麻溜地爬起来。
双脚刚站稳, 常淑已经从门口绕到她跟前,剑尖指向她的眉心。
这样的对峙实在太被动,慕轻尘没想过还手, 但也不会坐以待毙,往后退步, 躲到廊柱后头。
廊柱不似木桩子那般脆弱,掺有碎石子和黏土, 常淑即便一剑劈过来顶多掉层漆。
这是一完美的壁垒。
本宫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常淑不相信慕轻尘会这般出格。
慕轻尘显然不耐, 故意激她是我干的, 你就算再问一百次一千次,答案也不会变。
不就是扒扒牛菊花裤子吗,至于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样吗?还动刀动剑的。亏她前两日还暗赞常淑比常鸢温婉贤惠,没想到这就现原型了。
想来也是,自家爱人差点被阉了, 这事搁谁都不乐意。
本宫不信!
慕轻尘从廊柱后探出半颗脑袋, 不屑道爱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 一人做事一人当。
常淑的脸上是深深的挫伤为何如此待我?明明昨晚还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不是吗。
何须多此一问,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心里清楚,慕替身轻尘死不悔改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吗?
常淑的手腕失去力气,佩剑几乎脱手,误会慕轻尘话里的意思道你还在计较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