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出了案子, 他们一大早便走了。
清河村的名字是村民根据围绕着村子的清河而名。
别人是靠山吃山,咱们是邻水吃水,当年旱灾, 若不是这条河在,咱们村子已经没这么多人口了。
说话这人大约四十几岁, 黑脸,长得虎背熊腰,许是因为皮肤太黑了,所以整个人显得比同龄人年轻,此人正是清河村的村长,陈实。
虽说咱们村子靠着河, 可是这么多年来,没人往下跳过,哪里知道....
此时说话的人站在陈实的旁边,他正是陈实的独子,陈渝。
比起高大威猛的阿爹来说,陈渝的要瘦弱许多。
据说他是在还没足月的时候出生的,所以身板比常人要弱一些。
红卿瑞看着被打捞上来的尸体微微皱眉。
农家人都起得早,老一辈的人更没有什么觉。
村里的一位李大爷有个习惯,只要天没下雨,他都会先去地里忙活一阵再回家用早饭。
今日他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他家的地离河不远,再加上他住在河对面,所以要从桥边过,这大爷虽然有些老了,眼睛不怎么中用了,可那鼻子却很敏锐。
他刚刚踏上桥,便闻到一股怪味,顺着这股怪味他来到河边一直往上走,直到有一块大石头的地儿才停下来。
这老大爷眼睛不中用,加上天还未亮,他便将河中的尸体看成了别人掉落在河中的衣服,于是将他扛在肩上的锄头拿下来,想把那衣服勾回岸上。
不想一勾住了那东西,便感觉一阵沉重。
鼻尖的怪味儿更重了。
老大爷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他颤巍巍的手将锄头在衣服上动了动,然后将锄头收回来,拿到眼前。
入眼的是一块泡发了的人皮。
老大爷大叫一声,把离河边最近的人家给吵了起来,年轻人跑过来一看,就发现了这具尸体,陈实知道后火急火燎的赶到河边,随后大叫着让人报了官。
王仵作面不改色的将尸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周围的村民嫌那味大,都站在几丈处。
如何?
红卿瑞将王仵作将尸体盖住后,上前问道。
死者大约二十上下,是个哥儿,泡在水里大约有半个月,他的脸、手都被水里的东西吃了,很麻烦。
王仵作面无表情道。
如今已经入了夏,这天气本就炎热,尸体泡在水里这么久还真查不出什么。
红卿瑞看向陈实,村里真的没有哥儿不见了?
陈实连忙点头,为了防止村民说话,我还特意找人与我一家一家地敲了门,真的没有哥儿不见。
会不会是其它村子的?
赵方俊扭头道。
红卿瑞看着河的上游,这清水河上去有七八个村子,不过上面的河流小且缓,尸体不可能在上游这么久还没被发现......
将尸体带回衙门。
是!
红卿瑞离开的脚步又停了停,他看向陈家父子,这事还没查明之前切勿荒诞传言。
陈实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小人知道怎么办。
等红卿瑞等人离开后,陈实赶忙开了村会,叮嘱村民切勿对外人胡言乱语。
回到衙门后,王仵作将红卿瑞叫到一边。
按理说,这夏日尸体在河水中泡了这么久不该只有脸都手会被水物吃掉,且这么热的天先不提尸体的味道,就说这尸体在水中呆了这么久早该沉了,而不是浮在水面上,且正好卡在石间。
红卿瑞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当时碍于在众多村民的面前,他便没道出口。
脸没了,是怕人认出尸体,手没了,可能是在掩盖尸体死亡的真相。
或者说,脸和手都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没了。
红卿瑞告辞王仵作后并没有去见顾长文,而是找来赵方俊,你去查查清河县的人口,不管是嫁进来的还是嫁出去的,都算上,然后一一暗访,看有没有人不见了。
赵方俊眼睛一亮,这活儿有意思。
待赵方俊走后,红卿瑞才去找了顾长文。
顾长文听完红卿瑞的分析后,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凶手就是清河村的人?
不只是凶手,受害人也应该是清和村的。
红卿瑞接着道。
哦?何解?
顾长文直起身看向红卿瑞问道。
红卿瑞淡然回视对方,直觉。
顾长文:......呵呵呵。
还未等赵方俊回来,王仵作那边又带过来一道消息。
死者胸腔处的骨头多数碎裂,死前曾被重击,且腿骨多处折痕,乃是旧伤。
死者生前常被打。
红卿瑞垂下眼帘,蓝豆米轻手轻脚来到红卿瑞的身后。
红卿瑞几乎是在蓝豆米停下脚的瞬间转过了身。
本来想吓人,却不想自己被吓一跳的蓝豆米:......
吓到了?
红卿瑞嘴角微扬,转瞬即逝。
蓝豆米立马点头,身体往红卿瑞这边靠,带着有些虚弱的声音道,可把我吓坏了。
这声音要多造作就有多造作。
别说从旁路过的钱和抖了抖身体,就是红卿瑞也有些吃不消。
好好说话。
蓝豆米:......我被吓到了,就是这种声音。
红卿瑞显然不信。
你吓到的时候只会又叫又跳,到处找树往上爬。
蓝豆米听到这话,脸上不但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有些羞涩,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红卿瑞有些不自在的扭过了头,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身边都没有树,你尽往我身上爬。
说到这,红卿瑞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奶娃娃的香味儿。
他赶忙抬脚往衙门外走,蓝豆米精神一振撒腿便跟了上去。
大人说让我和你一起办案。
嗯?
他说你的直觉可能不对。
红卿瑞:.....呵呵呵。
赵方俊用了一个下午便将村子里的人弄清楚了。
钱和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方俊手中的册子,这么多人,你用一个下午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