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罗森下巴僵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抗议!这是佩德罗先生人格的侮辱!”
“恰恰相反!这是合理的质疑!”奥尔高声说,他面对着陪审团的方向,伸手指向罗森,“假如贝妮女士想要钱财,他有钱吗?”
哄笑声响了起来。
“法官大人!”
“想要性,她为什么要去找一个腼腆内向,看起来只有……二十一岁的男孩?”
哄笑声更大了。
“抗议!”
“难道因为他英俊?让一个被说为有无数男人的女人,愿意为他沉沦的英俊?”
哄笑声简直震天,就算是贝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法官大人!请您阻止蒙代尔警官的行为。”
“法官大人,我刚才提出的,难道不是合理的质疑吗?”奥尔摊开手。
“很合理!”“哈哈哈,太合理了。”“他配吗?”
“肃静肃静!”法官敲着木槌,“继续喧闹的人将会被赶出法庭!”
人们还是笑个不停,但法官的威胁还是很有用的,他们不说话了,可依然紧紧盯着罗森,他们的眼睛里,毫无疑问地写着“你配吗?”这是问句,但也是答案。
罗森脸色苍白,他的手在小腹前紧紧交握,因为太用力,以至于胳膊都在颤抖。他一脸期待地看向法官,等待着他对于这次抗议的裁决。
法官没注意罗森的神色,但他确实是在思索该如何裁决,他看了一眼陪审团席,更具体地说,葛雷帕子爵的方向。
这位子爵现在很高兴,眼睛发亮,笑容洋溢。
“反对无效,您可以继续了,蒙代尔警官。”
“谢谢,法官大人。”
旁听席的观众们鼓起掌来,包括那些记者,他们将记事本夹在腋下,疯狂为奥尔鼓掌。
奥尔礼貌微笑了一下,回到证人席旁边。
“看来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佩德罗先生?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第一位受害者,罗莎丽卡斯罗女士,根据之前那些‘证人’的证词。”奥尔用手做了一个引号的动作,“她是个必须依赖别人活着的女性,您就是在她被抛弃之后,渴望依赖的男性,那么……您配吗?”
奥尔这次没有如刚才那样慷慨激昂,旁观席的人们也没有如刚才那样一阵接着一阵地哄堂大笑,现在的他们只挂着微妙的笑容,死死盯住了罗森,等着看好戏。
不需要奥尔的解释了,现在最愚蠢的人也能直接把疑问引申到罗莎丽的身上。也要感谢罗森的形象建立得太成功了——一位毫无攻击性,过于孱弱的绅士。
巴洛浦律师的前半段庭审中,已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两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
罗莎丽柔弱怯懦,必须要依靠男人,所以自杀。贝妮放浪贪婪,四处勾搭男人,所以她出现在了罗森的家里。
问题都是女性的,是她们活该,那就和男人没关系了,现在奥尔让他们的视线回到了男人,也就是嫌疑人的身上。
“我……”罗森深呼吸,他抬起头来看向奥尔,“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在卡斯罗小姐的眼睛里,我是否匹配,我只知道,我拒绝了她,接着她就失踪了。当被发现时,卡斯罗小姐已经去世了。又过了一个月,马洛尼小姐向我提出了邀请。
您刚刚也说了,我是那样一个没用的人,当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姐向我伸出手,而且她和卡斯罗小姐不同,她不要求我负责。只是要和我共处一段时间,那我为什么不接受呢?”
他的语气与表情是贪婪的,只有奥尔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浓厚深切的怨毒。
“请您再说说,事实上马洛尼小姐是如何邀请您的,而您是如何回答的吧。请不要笼统地回答,假如您忘了当时具体使用了怎样的词句,也可以使用相近的。”
“反对!这个问题刚刚问过了!”
“但当时的背景和现在完全不同!”
“抗议无效。”巴洛浦和凯鲁宾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案件开始时自信的笑容,他们坐在那,表情阴沉。
“我询问她是否需要让我送她回家,她站在那对我说‘我们为什么不一块儿去您那呢?我们可以聊聊天,并做些更有趣的事。’
我回答‘您是认真的吗,女士?’她对我说‘当然。’然后我们就上了车。”
奥尔没有立刻说话,他先是对陪审团席的人们笑了笑,又转身朝着旁听席的所有人,一边笑,一边摊手,最后他才重新转向罗森:“您从未有过一段正常的恋爱,甚至从未有过一段正常的交往,对吗。我甚至怀疑您连艳情书籍都没看过,佩德罗先生。”
罗森看向奥尔的眼神凶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蒙代尔警官。”
与此同时,法庭里的喧闹声却开始大了起来,是和刚刚的激烈不一样的喧闹。那时候是轰轰的,现在是嗡嗡的,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