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蒙代尔警官。”瘦律师回答。
他又问:“那么公爵夫人和她的儿女们呢?”
沙克猛地抬起头,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刺眼,他的眼睛好像在说——我活不了,那谁都不要好过!
“我认罪,没有任何人的指使,只是因为我的贪婪,我的自以为是,所以我和他们一起杀害了父亲。我有罪,把我吊死吧!”
“哈哈哈哈哈!对!我也有罪,我认罪!”“是的,我按住了父亲的双手!”
“是我把匕首扔进了下水道!它落下去发出‘叮当’一声!好听极了!”
有了沙克带头,罪人们立刻嚷嚷了起来。
谁也没注意,站在门口的达利安听见匕首的那一瞬间就窜出去了——杀手们动了手就离开了,把凶器留在了尸体上,希望达利安能找到凶器。
“怎么会呢?”“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成为庄重的遗嘱的一部分?”
“可、可是遗嘱宣布的那一部分,那些财产就属于我们了,我们只要拒绝,那财产就依然属于我们,不是吗?”
先生女士们稍微有些慌了,但他们还都坐得住。但这些特权阶级……是享受特权太久了吗?连基本的事情都不明白。
瘦律师摇了摇头:“并不,卡洛菲斯伯爵与国王陛下的约定,也是遗嘱的一部分。所以这不是笑话,它就是这庄重的遗嘱的一部分。另外,遗嘱宣布之后,并不代表那些财产就属于诸位了,必须要进行财产过户,获得财产的诸位还应该缴纳一部分财产税。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来了我们两个,以卡洛菲斯伯爵的庞大财产,要过户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当听到“庞大财产”这个词,在场的很多人都露出既渴望又愤怒的眼神,就像是一头被关进玻璃牢笼的野兽,它的食物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胖律师则在一边点头,为防歧义,他解释道:“我认同我的同事说的,不是认同诸位。”
当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赞同,他们却反而不闹了,而是看向了公爵夫人。毕竟……爵位也算是遗产。
公爵夫人的二儿子也在焦急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刚刚成为伯爵还只有一个晚上——其实不能算成为伯爵,就像财产还没过户,他也还没受到国王的册封。并且,这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光杆爵位。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更平静地接受这个结局了。
公爵夫人终于掀起了她的眼皮:“我要见王子。私下里。”
奥尔:ヘ(o_oヘ)准备第二口锅。
“不!你们不能私下里见面!”不止黄裙女士,其她四位刚刚恭顺如绵羊一般的女士们,也大着胆子冲了上来。
“无礼。”公爵夫人沉下了脸。
她还是有几分积威的,有几位女士因为畏怯,甚至下意识地开始后退。
“您已经欺骗了我们一次,不能再来第二次了!”黄裙女士再次站了出来,大声嚷嚷着,“现在不闹,我们就一无所有了!”
她提醒了其他人,他们再次聚了过来,围在公爵夫人的身边——那些没掺和这件事的家属们则快速地退得更远,他们本都是家属中的沉默无名者,这次却得到的更多,还能看一场大戏,现在能让自己别笑出来,已经需要全部的控制力了。
“退下,我会给你们补偿的。”公爵夫人说。
“律师在这,先写下合同!”黄裙夫人步步紧逼。
“娜塔莉!别太过分!”
“我什么都没有了,西斯卡夫人。”黄裙夫人死死盯着公爵夫人,神色间带着几丝疯狂,“可我想活下去。”突然,她举着手臂转了个身,“所有人听着,我不会自杀的,假如我在五年中死去,无论一切看起来多么像是事故,那也必然是安娜丽斯西斯卡公爵夫人杀的我!”
公爵夫人气得已经开始发抖了,她转了个头,本来是想呵斥奥尔,作为警察为什么不管管?可转头让她先看到了自己的子女,包括孩子都生了的长子和次子,其他儿女都站在距离她至少有三步远的位置,远离其他夫人们的儿女。
公爵夫人顿时更气了,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做了个深呼吸:“我要见王子!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和殿下的会面!”
“请上楼吧,夫人。”奥尔向一侧让开,对着楼梯做了个请的姿势。
“别走!”黄裙夫人这是杀疯了吗?她看上去意图抓挠公爵夫人的脸,一直戒备的女警冲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们可以随便争吵,但不能在奥尔的面前,伤人见血。
钱德勒进门时,发现众人看着他都露出一种复杂的眼神,那六位在贵族圈里和卡洛菲斯伯爵不相伯仲的老混蛋见证人,竟然都站直了看着他,还对着他行精简的贵族礼。这可不是正式场合,会这么行礼已经足够表达敬意了。
钱德勒对他们点头致意,上楼的时候偷偷给了奥尔一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