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十多岁了,如果是一个贫民妇人,那现在的她早就枯萎干瘪,被时光剔干净了脂肪与好肉,即将走入人生的最后阶段,煎熬着骨髓与血液,突然某一天就倒在了地上,就此死去。
但弗朗克夫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干净整洁,皮肤光滑毫无皱纹,青春依旧充满了她的每一丝线条。
“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警局里是没有女囚室的。我们可以把拘留室众多的笼子里给您空出一个单间,但您至少有一边的邻居是四五个强壮的男人,他们可能是强盗、小偷,也可能和您一样,是个杀人犯。而且,囚室没有门,只有栅栏。囚室里更没有盥洗室,只有一个肮脏的桶,您要在所有人面前,用那个桶解决您的需要。
而稍后您的丈夫应该会去陪伴您,他或许能保护您吧?所以,我的帮助就是,把您的孩子送去您觉得可以信任的人那里。”
“我要被换去梧桐区警局!我看了报纸,你们负责的是缎带杀手案。戈尔隆夫人的案子和缎带杀手没关系,应该由梧桐区警局负责!”
“……”原本奥尔只是还想诈一下她,但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对。
弗朗克夫人单纯只是因为在梧桐区警局有关系,认为到了那边可以免于死刑?确实,别看她家在梧桐区居住的位置很偏僻,但她举办那样的沙龙,总会有些上层人士的关系。
奥尔出门,差点和站在门口的戈尔隆先生撞在一起。
“您知道您不能进去的,戈尔隆先生。”
“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吧。我发誓,我只是想咒骂她,只是……”戈尔隆先生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将笔挺的外套抓得扭曲,“她怎么能?怎么能那样?我的安妮……”
“您不能进去。”奥尔还是那句话,他现在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做,可偏偏这家伙堵在这,让他没办法离开。
“要帮忙吗,蒙代尔?”突然出现的“救世主”是个让奥尔意想不到的人——马屁精舒尔顿,“这位先生,请后退,您已经打扰到我们办公了。”
没等奥尔回答,舒尔顿已经几步走过来,他从戈尔隆先生的方向挤到了奥尔的身边,把戈尔隆先生挤得后退了一步。
“去忙你的事吧,蒙代尔,我会在这看守的。”
今天之前奥尔和舒尔顿说过的话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舒尔顿早期对奥尔的态度也是傲慢的不搭理。他这是意识到了奥尔的特别,所以把他纳入拍马屁的范畴了吗?还是出于嫉妒,假装善意,意图用某些手段陷害他?
“谢谢。”奥尔果断道谢,他先是疾步,很快直接变成小跑,消失在了审讯室的走廊。
再等一等别人,或者让舒尔顿找人来?没有必要。
当奥尔消失,戈尔隆先生仿佛无意的发出一声感叹:“有一个好出身,可真是一件美事,不是吗?蒙代尔先生还是个孩子吧,但已经和你有着相同的警衔了。”
舒尔顿看着戈尔隆先生:“您在挑拨吗,先生?”
戈尔隆先生摊摊手:“我只是随便说些无意义的话,如果冒犯了您……”
“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孩子。”舒尔顿打断了戈尔隆先生,“不需要这么隐晦,直说吧,您能付出什么,又想要什么?”
“……”戈尔隆先生怔了一下,“确实,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可以让您离开这里,在梧桐区分局成为警探,而您只要让我进去,让我……亲自为我的妻子报仇……”
奥尔跑上了二楼,安卡在这,他没坐在局长办公桌后边,而是坐在了那个小休息区那。在奥尔之前,已经有两位巡警在这了,他们应该也是其他小组,过来报告案情进展的。
奥尔来之前,他们已经报告完了,正要离开。奥尔能够直接说,他把戈尔隆夫人案目前所知的线索大概描述了一遍后,说:“我要人手,蓝缎带俱乐部那边……蓝缎带……”
奥尔顿住了,是巧合吗?那家女性俱乐部叫做这个名字。所有案卷里,被害人脖颈上的缎带五花八门,但是蓝缎带占的比例是最大的。
“蓝缎带俱乐部需要人手。”这件事之后可以继续追查,目前更重要的是把俱乐部拿下来。
这种上层社会的俱乐部,背后必然站着一位实权贵族。而且这种地方必然有保安,甚至有□□派遣的大量人手,即使是女性俱乐部也是这样。
“没听过的俱乐部,应该可以解决。”安卡看着奥尔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不过,亲爱的奥尔维茨卡,下次如果又要去找俱乐部的麻烦,最好事先来找我们问一问。如果打了自己人的产业,那就太尴尬了。毕竟,自己人总是可以商量的。”
“好。我会的。另外需要前往伯顿兄弟矿业公司,抓捕弗朗克先生。还有,我们要怎么获得戈尔隆先生的经济状况?”
“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吗?”会问这一句只是好奇,安卡很快说,“我可以找熟人去查,今天晚上应该能得到大概的情况。”
“他看起来很伤心,但他依然是嫌疑人之一。”奥尔没问过戈尔隆先生,在戈尔隆夫人被害时,身在何处。那毫无意义,那种上层人士,不会弄脏了自己的手。那么问他,只会让他提高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