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她问。
白雨渐淡淡地笑了。
他从怀里取出什么长条形状的东西, 放进她的手心。
他的指尖极为冰凉, 那纸包却还是温热的,大概是一直被人放在心口的缘故。
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串糖葫芦。
八岁,她的生辰。
她蓦地想起,那天她说过, 自己想吃糖葫芦。
他便出了一趟门。
那天的雪也像今天一般, 下得很大很大,冰天雪地,寒意彻骨。
等到天黑,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于是她出去找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知怎么,走到了结冰的河边, 掉进了冰窟窿里,那种绝望与窒息一辈子都忘不去。
是他把她救了上来。
在她身边生起火,暖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彻夜守在她的身边。
那串糖葫芦,却在他救她的时候,不知丢在了哪里。
她病好那一天夜里,他做了很多好吃的。也是在那一夜,她看到了焰火,漫天的焰火。
那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焰火结束,一切归于寂静之后,她却落下泪来。
她想起那个时候,白雨渐看着她落泪,表情有些错愕。
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怎么哭了?”
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低低地问。
声线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润,与他原本的清冷气息。
她不知该怎么表达,只好比划着,抽抽搭搭地说:
“因为它们都会消失。“
再灿烂又如何,转眼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最终要面临这样的凄凉,那还不如从未看见过。
当时,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
说了一句,什么呢。
他说,我不会。
我不会消失。
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她看着少年清澈的双眼,脱口而出:
“兄长,我可以跟你一起学习医术吗?”
那种愿望是那样地强烈,想要与他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愿望。
他怔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想,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和感言,只是她想学,他便教。
蓁蓁将糖葫芦重新包好,牵过白雨渐的手,走向何渡。
“他还中过那些毒?”
“除了长凝。”
何渡抬起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看到乖乖站在蓁蓁旁边的家主,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些毒……是广宁侯暗中下的,他麾下有擅毒之人,想要借此控制于家主。不仅有那损伤记忆的,还有一种寒毒。会让他的体温比一般人低,发作时,浑身血液如被冻住,行动迟缓,严重还会诱发哮喘之症……“
蓁蓁的手猝然捏紧。
难怪,他身上时常同冰块一般。
……
笃笃笃。
蓁蓁屈起指节,在门上敲了几下。静静听着门内的动静,却没有人回应。
“白雨渐?”
竹楼起火的原因,是有人蓄意纵火,暂时还没查到是谁。不过,既然被大火烧毁,他们便只能原路返回,暂时在雪松小筑住下。
这几日,她给他施过银针,暂时延缓了寒毒的发作。
同时,慢慢从一些症状较轻的毒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