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久远极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记了。
从没有人问他的本名,到底是什么。
雨渐,只是很久以前,他的字而已,
男子薄唇微动。
“明尧。”
可他已经,不是那个名字很久了。
她走了。
室内唯有桌上那只酒壶,与淡淡的香气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酒杯里,却还有残留的酒水,墨色衣袖垂下,修长如玉的指尖拈起杯盏。
他将唇贴着杯沿,严丝合缝,仿佛在隔着杯盏,与她亲吻。
他饮下那口残酒,喉头吞咽。
分明是从前最爱,却毫无滋味。
有脚步声悄然靠近。
“飞白。”
他甚至不用转身,就知道来人是谁。
“公子,您受苦了。”
今日,飞白听到了那鞭子抽打在肉.体之上的声音。
他也看到了男子脚踝上的锁链,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痛楚。
他似乎是下定决心,跪在地上说道:
“公子,飞白愿意助你离开!只要公子离开后,救下我家姑娘。”
他说,“飞白被囚禁在此,整整两年,早就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公子,你决不能留下,你的抱负不该被埋没在此!”
飞白满面激动。
白雨渐坐下,“哦?你打算如何帮我离开?”
少年咬牙,“这地宫必定与外界连通。就在飞白待的那间囚室,若在极静之时,可以听见水流之声,想必细细探寻,定能够找到与外界连通之处。”
“至于公子脚上的锁链,飞白也有办法为公子打开,只要公子肯信任于我……”
白雨渐默不出声,似乎在思考与他合作的可能性。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袭绯红色的裙角缓缓离去。
……
自从那夜过后,蓁蓁再也没有出现在地宫之中。
饭菜有人送来,由飞白一一端出摆放,白雨渐吃着这些没有什么滋味的饭菜,脸色始终寡淡。
周身气质也愈发疏离清冷了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飞白,却发现白雨渐的指尖有几个明显的针眼,待他要细看的时候,白雨渐却将手收回了袖中。
这几日,飞白极为焦虑。
白雨渐虽然答应了要与他合作,但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
那人大半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那间藏书室中。
除了固定时间用膳,见到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飞白原本以为,这地宫中多了个人,就能够缓解那种孤独与空旷。
谁知,这白雨渐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
他巴不得没人去烦他,给他一本书,他能坐在那里看一天。
她再次出现,是一个月后。
却将一把钥匙,交到了飞白的手上。
她无波无澜,淡淡地说道,“去把他解开吧。”
飞白手一颤。
而对面的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垂眼注视着她。
他身量高,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漆黑无比,却隐隐有一丝压迫,带着质问的意思。
“很意外?”
她笑着,扬起下巴,明媚天真的少女模样,“也是有条件的。印朝暮,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