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底下都是茅草,除了摔得有些疼,倒是无事。
一袭白衣飞快落下,袖袍翻飞,翩若惊鸿,“娘娘,没事吧?”
白雨渐也没想到,那帮人会穷追不舍。
她摇了摇头,起身时,脸色却微微一僵。
白雨渐有些困惑。
按理说白日才发生过刺杀,禁卫军的防守应当更加严密,为何刺客还能杀进?
回头,却见蓁蓁定在那处不动。
“娘娘,该走了。”
他沉声道。
天色已晚,若贵妃也失踪,局势该乱了。
一日之内,帝妃接连受到刺杀,京中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早就可以预见。
少女却立在那里不动,眉头轻轻地皱着。
她看着白雨渐,眸光隐隐含着水意。
“本宫……脚崴了。”
白雨渐沉默。
他将剑收回鞘中,缓步走来。他低头,只是层层叠叠的裙摆遮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少女神态自若地仰着脸,好像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手心。
白雨渐一顿。
方才情急之下,贸然触碰,已是失礼。
他绝不可能再与她有丝毫的肢体接触。
于是他提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袍,然后将一端递了过去,“牵着。”
蓁蓁皱眉,看着男子的脸庞,他的神情颇为冷峻。
唯独桃花眼下溅了一滴血渍,好似雪中一点朱砂。
“多谢大人。”
她柔声道。
随即抬手牵着那截雪缎,随着他缓步走着。
可是走了好久,都看不见营帐。
“大人,可是迷路了?”
白雨渐:“……”
这时,四周非常凑巧地响起了几声狼嗥,在这漆黑的夜里颇为瘆人。
感知到那端的人微微一颤,他攥着袖袍的手一紧。
“前方有一处山洞。娘娘可暂时入内避躲。”
这两年他的眼力倒是好了不少。
白雨渐正要举步。身后却传来少女柔美的嗓音。
她道:“本宫身上这些饰物,实在碍事得很。若是遇到歹人,我这般模样,怕是难以脱身。”
她说着将耳下红宝石流苏耳坠,还有颈上璎珞,以及发间的步摇翠翘,全部都取了下来,收拢在怀中。
她的头发披散下来,一张小脸如雪莹白。
她来到树下,将那些东西好生地埋藏起来。
白雨渐静静看着她做这些,她埋好,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这才低声道:
“走吧。”
他便领着她往山洞走去,淡淡说道,“微臣会在洞外彻夜守候。”
“多谢白大人。”她亦是含笑致谢。
二人之间的相处客气又疏离。他抿了抿唇。
前面果真有个狭窄的山洞,她环顾一周,想着什么地方生火比较合适。刚转过身,就见白影一晃。
他挺剑半跪在地,乌发散乱下来,捂住心口,被汗水浸湿的颈上青筋分明。
哮喘?
她视线往下,这才看清在他肩膀之处大片湿腻。
红得近乎深黑之色,夜色茫茫,难怪方才竟是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