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应当放在正事之上。他的路是查清当年真相,为明氏正名,手刃灭族仇人。
他要一点点,到达权利的巅峰。
绝对,绝对不能有一丝半分的差错。
既然,她忘记了那段过去,对圣上情根深种。
那他能做的,只有时时接济,让她能够过得好一些,而不是,继续做无用的纠缠。
忽略心口那股刺痛。
他重新悬腕提笔。
已经过去了,早就应当摒弃的不是吗。
他要自己彻底斩断、不要再想。
可一闭眼,依旧是她唇边的笑、她眼角的泪。
她唤他白大人的神情。
不该再想不该再念。
清心若水,
请水即心。
从此,不再与她相见。
……
望着面前的宫殿,白雨渐微微愕然。
他为何会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
他应该回到濯英殿去,那才是他该去的地方。而不是这荒凉的冷宫。
环顾一周,却没有见到半个守卫。
他像是猛然惊醒,后退一步,身后却有人低低地唤了一声,“白大人。”
是玄香。
“大人,您又来探望元贞么?”
男子眸光锐利,扫了她一眼。
若他记得不错,这婢女曾说过她事务繁多,极为忙碌,怎么这么巧,正好在附近叫住他。
玄香对他的疑虑毫无所觉。
她悄悄将他带到僻静处。
“今夜宫中有宴,守卫都被调走了。管事宫女也去凑热闹,奴婢这才闲了下来,正巧就看见了大人。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人,奴婢近来观察,元贞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
白雨渐倏地一震。
恢复了意识……什么意思?
他声音有些发哑,“她……想起了一切吗?”
心脏像是挨了重重一闷棍,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眸底漫上了茫然。
可转瞬,又成一片漠漠冰原。
玄香看着男子的神情,从震惊变得肃然,只在那么一瞬,一双桃花眼里像是淬了寒冰。
他……
白雨渐疏离颔首:
“此事,白某知晓了。只是,我与她,到底身份有别。之前那次私见,已是不妥,从今往后,白某不会再进此处。”
“若有需要银钱的地方,差人送信到白府,白某必定竭力相助。”
“若是她再发病,劳烦姑娘,再去寻你上回寻过的那位全子衿,他会尽心为她医治。”
“圣上那边,白某也会为她通融。”
玄香听着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就好似一个寻常人家的兄长。
“她不喜欢吃苦的,蜜饯准备一些。”
“她最喜欢吃杏花酥,不知道宫里可有。”
他蓦地想起,他亲手做的杏花酥,被她摔在地上的那一幕,抿了抿唇。
“想来如今是不喜欢的了。”
白雨渐望向芳华宫,那一眼,含了很深的情绪,隐约有一丝叹息。
“她既然已经入了后宫,便是圣上之亲眷。”
“白某身为人臣,自当保持距离。”
他叮嘱了许多,皆是条理清楚,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