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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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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冰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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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冰》

作者:桃籽儿

文案:

白清嘉头回见徐冰砚是在码头,这俊俏的军官在她父亲面前言辞恭敬,可是脊背却一点不弯,惹得白清嘉看了直笑,扭头就同人说:瞧,穷志气。

后来又见是在皖地。富贵的娇花坠进了泥里,战火纷飞中只得惊惶逃命,忽闻马嘶枪鸣,抬头时又见到他。那时他身上沾满了血,向她伸手时却不忘在衣服上擦净,并对她说:白小姐受惊了。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宁宁,见他平山河驱敌寇、赴国难救苍生,才知这人是她的镜中花水中月,醒时梦意中人。

食用指南

1、民国半架空,人间富贵花 x 禁欲系军官

2、依然是1v1、sc,相互上头双向奔赴

3、weibo@桃籽儿抱个大桃子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主角:白清嘉,徐冰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为盛世,一往无前

立意: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为家国永怀赤诚

第1章 乍见 肃穆又冷沉,比他身后的无边雨幕……

白清嘉是在客轮过苏彝士运河那几天才开始读她二哥寄给她的信的,彼时地中海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距离她收到这封信也已经过去了一季。

信是这样写的——

妹妹: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上次的信总也不见你回复,父亲已有些生气,至今还一再催你回国;母亲也盼,虽然不曾多说什么,但我与大哥都知道她想你想得紧。法兰西固然美丽,但沪上也有一番独特景致,父亲置了新的公馆,母亲让人种了许多你爱的花,还是早些回来看看吧。

另,你的旧友薛小姐也托我向你问好,她最近似乎病得厉害,上次见时比原先更清瘦了。她说仰慕西洋的风采,想托你带回些纪念品,若你收信时还未踏上归途,便帮这位可怜的小姐全一全念想吧。

临书多怀,不尽欲言。

顺祝

康健!

兄清远 二年二月十三日

薄薄的一页纸,带着故园所独具的熟悉气息漂洋过海来到白清嘉手上,如今又要被她原原本本再带回去,一来一回耗时甚久——二哥写信时尚是寒冬,如今在海上已至八月,等她真正到了上海,恐怕就要到秋日了。

她向来不耐看信件,因为惫懒怕要提笔回复,是以索性避而不看,此时由于在海上漂了几个月、带的书几乎要看尽了,这才不得不让人从箱底翻出了这封书信瞧瞧,借以打发穷极无聊的旅途时光。

可惜她二哥白清远并未给她什么惊喜,信中所说都颇为无趣,看得她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缩回到软绵绵的被子里了。

这时秀知进来了,是为叫她起床,拉开窗帘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八月的海上晴光甚好,明媚得让人不忍心睡懒觉。

“小姐快些起来洗漱吧,”秀知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催促,“杜家的两位少爷已经来找您一同去餐厅用早餐了。”

白清嘉兴致缺缺,仍然赖在被窝里不动,说:“不起,困了。”

秀知一向好脾气,又因年长白清嘉几岁而愈显稳妥,她笑着问:“不是刚起么,怎么又困了?”

她家小姐像只瞌睡的猫儿,眼睛都要合上了,声音低低地说:“二哥的信太无聊,看困了。”

秀知笑了,走到床边收拾已经被白清嘉弄皱的信件,说:“二少爷也是挂念小姐,偏您不领情。”

说完也不啰嗦,转身去替白清嘉拿今日要穿的衣服了。

等白小姐走进餐厅又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那时杜家的二位少爷还在等她,到九点上也只各自喝了一杯咖啡。

他们本在低头看杂志,没留意到白小姐进门,然而她到时热闹的餐厅忽而一静、原本正相互交谈的人们都不说话了,停了一瞬才恢复如常,这便是昭示白小姐到来的明确信号。

她是有让人出神的资本的,毕竟生了一副过于醴艳的长相,让人很容易想起故国的白木槿:脸是有些古典韵味的瓜子脸,杏目之中盛着春色满园,就算没什么情绪也显得水波荡漾;慵懒的长卷发用漂亮的蕾丝发带随意扎了起来,穿一身白色的小洋装,明明是很端庄得体的打扮,偏偏由她穿起来就显得格外艳丽,倘若有一缕发丝不慎垂下来随风微动,还会显得有些不正经呢。

她走到桌子边同两位杜家的少爷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施施然坐下了,杜家大少爷杜铭更热络些,先是殷勤地给白清嘉递了今日早餐的菜单,再来又问她昨夜休息得好不好,白清嘉随口答了两句,转而问:“杜叔叔呢?没有被我连累得吃不上早餐吧?”

她问的是杜铭和他弟弟杜锦的父亲杜韦昭,如今北京中华民国政府的高官。

这个辈分说起来是有点乱的,因为真要算起来,杜韦昭和她大哥白清平是同僚,论理她不该叫他叔叔,然而他的两个儿子都比她大了几个月,她也着实不能昧着良心叫人家哥哥,故而也就稀里糊涂叫叔叔了。

“父亲吃过了,已经回房工作去了,”杜锦有些局促地看着白清嘉回答,脸有些微红,“他只怕你嫌弃船上饮食粗糙,会没有胃口。”

确实。

白小姐的口味是有些挑剔,然而她倒也没有荒唐到要在长途旅行中追求什么享受,何况比起对食物,她其实对这位杜叔叔本人的意见更大——杜韦昭是国民政府派到法兰西驻外的官员,最近却要调回国去,这事儿被她家里人晓得了,于是又辗转托付他一并把她也带回国,这下可算绝了她的自由路,怎么会不招她怨恨?连带着她对杜铭和杜锦也不大待见了。

不过两位小少爷倒是对她感兴趣得很,自登船至今一路殷勤,她不太买账,反而对此时正坐在餐厅另一头高谈阔论的一个年轻男人颇感兴趣。

那大概是个颇为坚定的革命党,自上船以来就一直在同人议论宋教仁被暗杀之事,言谈间大骂袁大总统独丨裁专断,又骂立宪一派目光短浅识人不明,似深恐革命之硕果毁于一旦。

杜铭看白清嘉的注意力被那青年牵走了,心中有些吃味儿,他默了一会儿,说:“这些所谓革命党恐是见不得国家太平,整天就是喊打喊杀妄议国是,却不知自己愚鲁可笑一叶障目,终有一日要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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